若久看去,字很工整,但因以血书之,有些扭曲,痕迹也有浅有淡!
聂溪尘看后,整个人的面色忽然变得很苍白,拿着血书的手暗暗用了力,因为布条如今太脆了,被聂溪尘的手指戳出了一个洞。
他的眼神迷惘深沉,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风烟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种种迹象,种种疑惑,种种痛苦,似乎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聂溪尘额头上青痉暴突,浑身都散发这一种戾气,若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只是,她的心也像是被扎了一下一样。
血书中,很明显,在杨渊知道匪首是聂羽玄时,心中的惊疑跟犹豫,他们去剿匪,匪首却是王子,自己被抓,聂溪尘也被抓,好不容易逃出后,聂溪尘又让他先离开。
一回来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以贪生怕死,临战脱逃为由,下了天牢,连累其父。他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怀疑。
那就是这一切是不是聂溪尘联合聂羽玄做的一场戏,就是为了除掉自己跟自己的父亲。
生死之际,他选择了相信聂溪尘,在天牢中等待着聂溪尘能来给自己做证明,能将自己带出去。
但是他没有等到聂溪尘,而是聂羽玄。将他带走后,才见到在匪首中,看起来无恙的聂溪尘,而他,却被诬陷贪生怕死,那个生死相托的兄弟,也冷漠地看着。
也许在死的前一刻,杨渊真正相信了,这一切都是聂溪尘跟聂羽玄布的一个局。
然而,聂溪尘所看到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两个人都被陷害了,一个选择相信,惨死了。
一个也选择了相信,误会了。
这么多年,聂溪尘就是因为杨渊的死,才对聂羽玄死心塌地的信任,除了他,无论是自己的袍泽,还是自己的妻子,聂溪尘永远带着一份警惕心。
然而如今却发现,最该相信的没相信,不该相信的,相信了!
聂溪尘死死咬着牙,拿着那份血书,明明身体已经崩的犹如钢板,手却努力地做到了克制。他目光赤红,无法相信这些年自己所坚信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若久跟杨教头,谁也没敢在此时去打扰聂溪尘。
聂溪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炸了,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突然,聂溪尘将血书放了下来,拿起匕首就往外而去。
若久惊了一下,但是反应迅速地揽腰抱住了聂溪尘。
“溪尘,你要去哪里?”
聂溪尘道:“我要找大哥问清楚!”
若久道:“你不能去,你不能让他知道你知道了!否则你会很危险的!”
“琪琪,你放开我,我必须亲自去问问他!”
“如果是真的呢?你知道这些,你该怎么面对他?他又会怎么对待你?”
聂溪尘咬牙:“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必须亲口去问!”
若久抱着聂溪尘,脚都被他拖出去,情急下若久喊道:“溪尘,你不要去找他,就算问清楚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今他已经称帝了,他最在乎的就是他至高无上的威权,你若是敢去挑战,会像流商一样被灭门的!”
聂溪尘突然身形一僵,反身凝向琪琪:“你…….说什么?”
若久眼圈红红,说道:“害死流商的人,根本就不是聂云深和聂峤许,是聂羽玄,你的哥哥,当今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