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聂溪尘已经带着小七睡着了,若久起了身,向着军营外面而去。
如今军营中,聂溪尘可以调配的将士只有一半,若久也没有想远的地方走,只是在周围走走。
夜已深了,天空上星空舒朗,明明连月色都不强烈,星辰却仍旧暗淡无光,若久看了一眼远远的群山,草原的苍山依旧,他们却都物是人非。
若久席地而坐,想到了这些年所经历的那么多的事情,其实回想回想,若久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当年在云国的玉柳山庄,若久嫁过来没多久,万俟戎狄第一次在中秋节前来到了云国,若久带着万俟戎狄在玉柳山庄的半山腰赏月,那个时候万俟戎狄就无意识地说过一句。
只是若久从未细想过。
其实若久也怀疑过万俟戎狄的,那时候在军营中,若久找到和音,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体中蛊虫的事情,和音说这种蛊虫是很早的时候就种下了,因为难种难养,所以反噬也大。
最大的反噬能是什么呢?不就是以生命作为等价交换吗?
很多年前,除了万俟戎狄还有谁能给自己种下蛊虫呢?毕竟若久族并不擅长巫蛊之事,而少年的时光,若久整日里都是跟万俟戎狄在一起的。
他们年岁相仿,又出双入对,有心没心的人都会认为若久长大后是要嫁给万俟戎狄的,便是身份不够为正室,也会纳为侧妃的。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小时候若久因为跟万俟戎狄走的近,连自己的妹妹们都能相安无事,甚至连自己的母后在若久王面前都不会被苛待。
否则以自己母后没有儿子这点,这些年也不会如此好过。
因为万俟戎狄,若久得到了很多的庇护和保护,而如今也是因为万俟戎狄,若久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和痛苦。
同命相连的蛊虫,一方死,另外一方定然不会独活,竟然是从小的时候,在若久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万俟戎狄早已跟自己私定了终身,而且是以生命来定。
若久心中不知道是该感到温暖还是恐惧。
万俟戎狄自小就是西北最勇猛的男儿,将生命和她相连,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若久苦笑,抬头望月,自言自语道:“难怪你根本不怕我会杀了你,反正在你看来,生同生,死同死,生死都是和他一起的。
真是一个疯子!”
身后的树丛中有簌簌之声,若久回眸,见是聂溪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方大氅,轻轻地披在了若久的身上。
然后聂溪尘坐在若久的旁边,还帮她拉好了大氅的衣带。
“什么时候来的?”若久道
聂溪尘道:“刚来,看小七睡熟了才过来。”
若久嗯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说了,聂溪尘侧头道:“在想蛊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