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心思再坐下去,虽然温兰一再留她们母子俩吃饭,可宣柔心哪里还能吃得下去。亲生的女儿近在咫尺,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肯,没有哪一个母亲能受得了。
只是当着别人的面,她是绝不会流露出半分软弱的情绪。一番客套之后,她还是起身告辞了。上官景辰也没多逗留,上官肖邦自从上次给白明月输血之后,身体差了不少,一直在家休养,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要不是因为他身体还没恢复,上官景辰怕他受刺激,坚持不让他过来看白明月。也是一开始就猜到,刚认回的妹妹,哪有这么轻易接受自己的生身父母。
宣柔心母子离开之后,温兰将早已睡着的孩子抱回房间,对墨子寒道:“子寒,明月她老这么在房间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我看她现在,连话都很少说了,公司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多陪陪她,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吧。”
墨子寒也有些无奈,对白明月,他既心疼又觉得愧疚,终究是他隐瞒她这么久,她心里怪他,他便越是小心翼翼,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听到母亲的建议,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我会的。我打算这几天就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能推的应酬都推掉,好好陪她度过这段时间。”
有些事情,任何语言都无法减轻它给人带来的伤痛,只能寄希望于时间。时间是最好的伤药,它能淡化一切。更或者,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也许,白明月的情绪会慢慢缓和下来。
而这段难熬的过渡期,他要陪她一起度过,弥补之前对她的亏歉。他相信白明月一天会放下所有伤痛的,望着熟睡的孩子,墨子寒弯了弯唇。因为,他们还有孩子啊。
上官景辰回了公司,宣柔心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人后的她,终于没有了人前的镇定冷静。她脸上,掩不住的难过受伤。
上官肖邦穿着家居服,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妻子回来,他眼前一亮,“老婆,你回来了。”
宣柔心勉强一笑,佣人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她走过去,皱眉拿走上官肖邦手里的报纸,责怪的说道:“医生不是交待你,这段时间注意静养,少费点神吗?你怎么又在看这些。”
“我就随便看看,哪里用得着费什么神。”上官肖邦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多年夫妻,宣柔心还会不了解他吗?要不是医生再三强调他,让他呆在家里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以丈夫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你呀,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操心这些事情干嘛。”在丈夫面前,宣柔心称得上是一个贴心的妻子。她瞥了一眼丈夫刚才看的那份财经报,黑体加粗的新闻标题格外醒目。
‘墨家二少执掌公司大权,成为建业集团新任总裁’
宣柔心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继续说道:“公司的事情交给景辰就行了,你早就该放手,让他独挡一面了。”
上官肖邦笑了笑,对妻子的话还是认可的。只是说归说,真要放手都交给儿子,还是让他有点不放心的。儿子长大接过他手里的担子,这让他既欣慰,又难免会担心。
为人父母,总是这样茅盾。
“你今天和景辰去子寒那里,有没有见到……”上官肖邦顿了顿,眼里闪动着复杂,“有没有见到女儿?”
宣柔心一顿,有心想要遮掩,却还是没有瞒过丈夫的眼睛。上官肖邦叹气,“她,是不是不肯认我们?”
“慢慢来吧,毕竟没在自己身边养大。”宣柔心尽可能轻松的说道,眼眶却是不由得红了。
这么多年,上官肖邦何曾见过妻子这样难受的时候。虽然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那你也别多想了,这种事情,别说孩子,就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接受。我们慢慢等,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们的。”
宣柔心点点头,在丈夫面前,她没有那么坚强,眼里泛起了泪光,“老公,你说当年,我怎么就那么粗心,连自己的孩子被人换走了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在得知真相之后,她已自责过无数次。上官肖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伤心的妻子,只能揽着她,不住的叹气。这种事情,要是没有发生,谁又能想象得到呢。
“老公,那个女人虽说养大了我们的孩子,可她害得我们骨肉分离二十多年,难道我们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吗?”宣柔心又道,眼里含着恨意。
上官肖邦同样愤怒,可他活到这把年纪,又一手执掌上官集团,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因此,他比妻子更冷静,看待事情也理智的多。何况,就算现在追究那个女人,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