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月堪堪回眸,终是看他一眼,看到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也算是有身份有威严的男人,眼里的悲痛,化作深深的无奈,就那么看着她,此刻,形容越见苍凉。
白明月弯腰,朝他欠了欠身,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身后,上官肖邦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估计是不好受的吧,毕竟,她也很难受。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很厉害。她咬着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这家茶餐厅。
听到动静,上官景辰匆匆走出隔壁间的时候,正看到白明月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背影。
“明月。”他叫了一声,可是白明月没有回头。
他转过身,看到母亲站在他身后,望着白明月走远的背影,眼里分明有泪。
“妈,您别难过,明月她只是、只是需要点时间,再给她点时间吧,她会想通的。”上官景辰说道。
宣柔心点头,“放心吧,妈没事。毕竟从来都没有在一起相处过,之前我又对她有误会,那样对待她,她不肯接受也是正常的。”
到此刻,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宣柔心和一般的女人不同,越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越是会让自己冷静下来,更不会软弱哭泣。
宣柔心走近雅座,上官肖邦呆坐在那里,抬手按着额头,只觉得脑子里疼得要命。额上渗出冷汗,他睁了睁眼,只觉得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宣柔心看他表情不对,急忙握住他的手,焦急的叫道:“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上官景辰慌忙走进来,“爸,你要不要紧?”
上官肖邦咬牙缓了缓,等脑中那种剧烈的钝痛感逐渐消失,他才挥了挥手,安慰妻子和儿子,“没事,你们别担心。”
“还说没事,看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宣柔心心疼的说道,目光悲伤。
上官肖邦握着妻子的手微微用力,无声传达着他的安抚。上官景辰眉头紧皱,神情焦灼,“这样下去不行,爸,您得尽快动手术。”
上官肖邦脑子里的肿瘤已经在恶化,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按照医生的说法,已经压迫到脑中眼部神经了,视力也开始在下降。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近头痛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更伴随着不规律的头晕和目眩。
这一点,上官肖邦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坚持,再坚持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他还无法完全放心的,交到上官景辰手中,让他一个人独挡一面。
“再等一段时间,再等等。”上官肖邦说道。
“爸,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一次,上官景辰没听他的,声音笃定,十分坚持。他和宣柔心对视了一眼,母子俩在瞬间达成一致意见,心照不宣。
这一次,无论上官肖邦同不同意,他们都要尽快安排手术的事情。
随后,上官景辰陪着父母一道离开了这家茶餐厅。开车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停靠着的一辆白色宾利慕尚的后车座中,上官映雪因为怨恨,而微微扭曲的脸。
身旁的墨潇然凑近她,贴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阴冷,“看到没有?你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哥哥,他们现在只想要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妹妹,你算什么?”
“你闭嘴。”上官映雪尖声叫道,用力推开他。他的靠近让她觉得反感,他嘴里吐出来的气息让她觉得恶心。他说出来的话刺痛了她的神筋,更让她愤怒万分。
墨潇然被她大力推开,却是挑眉冷冷一笑,眼里带着几分嘲讽,“他们私底下见白明月的事情,应该瞒着你吧?映雪,要不是我带你过来,只怕你都不知道,他们早就不要你了。”
他说着,眼里的嘲讽化作深深的怜悯,刺得上官映雪几欲疯钱。
“我让你闭嘴。”她恼羞成怒,愤怒的瞪着墨潇然,狠狠咬唇。似乎难以忍受,她猛地握住车把手,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墨潇然忽然倾身过来,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映雪,我可是为你好。”墨潇然沉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犹豫。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要犹豫下去,到时候你会什么都得不到。”
上官映雪脸色苍白,用力扯开他的手,目光冷厉,“我不用你提醒,我不用你提醒。”
她一连说了两次,情绪已然失控。说着,人已推开车门,迅速冲了下去。
墨潇然勾了勾唇,看着上官映雪跑开的身影,也没想去追。
“走吧。”他吩咐司机,神情带着几分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