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术后仍未痊愈的父亲上官肖邦,没日没夜的在医院亲自照顾他的母亲宣柔心,他们一家人相认后的这段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相处,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白明月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强也必须要坚强。她不能失去他们,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医院这边,墨子寒安排了人守着。至于江琪那边,他也安排了人。但是,他终究还是有私心,为了不泄露上官景辰出事的事情,他并没有联系江琪的家人。因此,江家到现在都应该还不知道她出事。
不过这些事情,墨子寒并没有向白明月提起。更或者说,他是觉得没有必要。不管江琪和上官景辰的关系如何,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绝不能因为她,而泄露了上官景辰现在的情况。
很快,墨子寒陪着白明月赶到上官肖邦所在的那家医院,A市最知名的脑科医院。站在上官肖邦养病的VIP高级病房门口,望着里面正在低声交谈,脸上却都带着笑意的上官夫妇,白明月眼角酸涩的厉害,一时竟踟蹰着,不忍心进去破坏他们温馨相处的气氛。
许久,还是墨子寒低声提醒她,“进去吧。”顿顿,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既然白明月想要自己说,那他相信她,一定会想好,该怎么对宣柔心说这件事情。
白明月恍然回神,轻轻点头,慢慢的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她过来,上官肖邦和宣柔心都是一脸欣喜,“明月,你来了,快进来。”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温柔慈爱,毫不掩饰对她的殷勤关切。白明月心里被深深的刺痛着,上官景辰出事终于让她明白了一句话。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既然她都已经体会到了,那么过去的事情,她又何苦再耿耿于怀。难道非要等到真正失去,才后悔莫及吗?
素手不由握拳,微微用力。白明月竭力压制着内心激荡起伏的心绪,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她看着宣柔心,清楚的叫了一声,“妈妈。”
宣柔心呆住,她手里拿着份报纸,闻言差点没拿住。片刻,她难掩激动的看向白明月,连忙应了一声,同时又有些奇怪的问道:“明月,你……怎么了?”
自从上官肖邦病危住院那次,在重症监护室外,她近乎逼迫的逼着白明月叫了她一声妈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白明月叫她一声妈了。
或许她是觉得难以启齿,更或者说,她是在有意回避。宣柔心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无比失落的。只是因为丈夫大病初愈,她就算心里计较,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所以,当她突然又听到白明月肯叫她妈妈时,意外之余,又觉得奇怪。白明月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摇头,“没有,我没事。”
不等宣柔心问,她又对上官肖邦说道:“爸爸,我想跟妈妈出去说几句话,可以吗?”
上官肖邦看到她对妻子这样的态度,早就惊喜万分,闻言连连点头,又是欣喜,又是疼爱的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母女俩想出去说会儿话,哪里用得着跟爸爸说一声。”
说着,上官肖邦看向宣柔心,夫妻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他含笑说道:“去吧。”
上官肖邦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当中,身边又有护工照料,其实并不需要宣柔心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的。只是他们夫妇感情深厚,宣柔心舍不得留下重病的丈夫独自呆在病房罢了。
不过此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欣然跟着白明月走出了病房。发现墨子寒也在,她不由得愣了愣,疑惑的问道:“明月,你想跟妈说什么?”
“妈,这里说话不方便,借一步说话。”墨子寒说道,指了指隔壁那间空着的病房。这里整层楼都被上官家包了下来,没有经过允许,外人不能随意进入半步。
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情绪。然而,宣柔心脸上的笑慢慢收起,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她盯着墨子寒看了一眼,缓缓的移开视线,看着白明月。
白明月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她几乎有些绷不住,眸光发红。但是,宣柔心并没有多问,她看了看白明月,又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抬脚走进了那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