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除了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熟悉的啜泣声,以及蔡舒雅担忧至极的轻呼,白明月就当自己是真的死了一般,身体一直没有动弹过。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能肯定,对方抓了她,一定不会想弄死了她。出了人命,他们逃不了,恐怕对雇佣他们的人也不好交代。
上官映雪那个女人,一定不只是想要她命这么简单。现在她受了伤,又装作昏死过去,那些人是不敢请医生的,自然也看不出她在假装。短时间内,她是安全的。
现在,她只希望墨子寒能发现她失踪了,能找到她!想到他,她心里再害怕也充满了希望。是的,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始终是他!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响起,子寒,子寒,子寒……
她紧闭着眼睛,唯有用这种方式自我催眠,才能让自己安下心来。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乎乎的房间骤然一片光明。
突如其来的光明刺痛了她的神经,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这强烈的光线逼得再度闭紧了双眼。耳边,听到蔡舒雅的一声惊呼。
她心脏骤然紧缩,再次睁开眼睛时,却看到男人那张依旧冷肃的脸,以及他眼底的焦灼。沉到谷底的心,因为他的到来霎时像乌云散去,月朗星明。
“明月,我来了!”他抱起了她,她头发散乱,脸上也脏了,额头上有伤,唇角有血痕,身上零星点点的,都是血迹——视线落到她手腕上紧绕着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条。
心脏像被什么用力撕扯着一样,疼得他死死咬牙,勉强才能保持冷静。白明月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又用力睁开。哪怕在黑暗中许久的她,仍未适应眼下明亮的光线而两眼酸涩到流泪。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确定是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嘴角动了动,叫了一声:“子寒!”
他终于来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墨子寒刚要回答,她脸往他怀里一侧,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晕了过去。
苏哲已经走了过来,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他迅速察看了一下白明月手腕上的伤,脸色有些凝重,“还好没割破动脉,不过得赶紧送医院,晚了这手只怕要废了!”
墨子寒心下一紧,抱着她一言不发,几乎是大步冲出了房间!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身后悲喜交集的蔡舒雅。蔡舒雅到现在仍是四肢酸软,瘫坐在地许久未曾站起来。
苏哲看着她,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想到白明月之所以能被上官映雪算计到,多少和蔡舒雅有关,想必墨少这一次,只怕不会轻易原谅她——哪怕是白明月。
他没说什么,只排了个手下扶起她走出房间。顺便吩咐其他几个手下一句,“那几个人好好照顾一下再送警局,别弄出人命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惯温和的脸上,难得的染上了一层唳气。
能把一个女人逼到这个份上,不用想都能猜得到白明月遭遇了什么。就算是其他女人,这一点也已经挑战了苏哲所能容忍的底线。
再想想上官映雪这个女人,更是觉得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一个人存心想要害人是一件疯狂而又可怕的事情,你根本就防不胜防。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苏哲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墨语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他接起电话,沉郁的心情却因为她的电话而变得放松,“小语?”
“你在哪?”电话那端,墨语直接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听在苏哲耳朵里,却有如天籁。
苏哲低笑,迈开脚步边大步往外走去,边答:“外面办事。怎么,你想我了吗?”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暧昧。
“苏哲,我有句话要告诉你。”然而,电话那端墨语声音清冷严肃,殊无玩笑的意思,“你告诉墨子寒,让他最好小心墨潇然。”
“什么?”苏哲微怔,脚步不由一顿。
“我解释不清楚,总之,墨潇然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上官映雪。我想,应该不只是监视她这么简单!”墨语说道,语气沉静,透着几分犀利。
“好,我知道了!”苏哲没再多问,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刚走出来的这间会所——不久之前被勒令停业整顿的蓝颜会所。
从停业整顿之后到一直没有再开张,现在连招牌都是黯淡的,看样子是倒闭了,外面已经贴出转让的告示。苏哲眸光闪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墨子寒的手笔。
现在,连安排在这里看门的都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也难怪那伙人能这么轻易藏身在这里,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