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飘然若仙,银发嵌冠的老人拿起白纸,止不住的赞叹:
“太妙了!简直是登峰造极,神来之笔!”
“李白去后,炉冷剑锈。”
“仅仅替换了一个字,原本那种无病呻吟的陈调瞬间变得意境高妙。”
“在字眼的打磨上,我不如也!”他拿起白纸,又仔细端详起了上面的字迹。
“清隽重意,神采飞扬。不成规法,自有风骨。好字!好字啊!”
于是华服老人唤来随从问道:
“这是谁家公子的作品?”
小厮诚惶诚恐的跪下,“回禀首辅大人,小人虽然不知,但也能猜测一二。”
“他也未报姓名家族,应是误入这里的书生,来历身世更是一概不知。”
银发老人手里不断盘润着两个核桃,“是吗?我目前不便出台见人,那你就把他请进来吧。”
小厮得令后便走出阁楼,下台后神色急匆匆的,像是在寻人。
“看来是某位公子的文作被看上了,还是字眼琢磨的对‘那位大人’的眼了?”
一身锦缎的富商装扮的中年人思肘道。
“看来是了,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作品能得到青睐。”手持羽扇的书生一半好奇,一半牙酸的说道。
谁不知道,阁楼里都是叛军府的上层人物,一旦榜上大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不是说说的。
坐在余明川身旁的文生看见小厮向他们这边走来,顿时一个个心潮涌动,面上却都端稳了架子。
摆出一派正襟危坐的“文人风骨”。
在这其中,余明川侧卧在席,双脚不知何时脱了长靴,只留一双白袜踩在蒲草垫上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他四遭的文生都对他的行为避之不及,鄙夷轻见。
他主要是没想到叛军府里如此之热,四周白雾起浮,热气冲天。
地上还有温泉口,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余明川仿佛置身于桑拿房。
于是他便自认为非常魏晋风骨的脱鞋揽袖,把后脖颈的散发用红绳扎起。
衣服则松松垮垮的挂着。
胖和尚则早已满头大汗的吃起了桌上的饭食,无心答题。
小厮挂着非常慎微的笑容,来到了余明川的面前。
“我家大人有请,不知可否给面一见。”
十分谦卑的问候。
也体现了一种尊重,不管是不是装的,至少余明川觉得这种尊重挺让他舒服的。
“愿随之。”
他于是也文绉绉的应下了。
只剩下了还在啃鸡腿,扇风的山虫居士留在原地。
“外乡人大人这是——被看上了?”
胖和尚又看了一眼新出的题目,“对联:画上荷花和尚画。”
这题他优势挺大,也是和尚。
能自号居士的人,必然也是自认为有文采的人。
于是他左右琢磨了一番。
发现自己的职业没有给破题提供帮助,又环顾四周,看周围文生们皱眉紧思。
不禁嗤笑道:“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错了,也不中看。”
余明川的声音在远处飘起。
胖和尚一阵错愕,“大人您这么快就好了?”
“怕是被赶出来了吧。”一个冷笑从被嘲讽的书生那里传出。
说话的人手持一把玉骨羽扇,身穿英气骑装,长得倒也人模狗样。
余明川步伐不轻不缓,闲庭散步似的走到了他原本的坐席。
“你说话很讨喜啊,下一次我一定请你全家吃席。”他笑吟吟的对那个冷笑的书生说道。
然后轻声回答了胖和尚的问题。
“嗯,他老人家想让我做他的乘龙快婿,不过我自是无福消受。于是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但我倒是应下了一官半职,是司天监的少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