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是“望帝春心托杜鹃”。

一句，是“杨花落尽子规啼”。]

幽梦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神惨淡地转身继续走下去，双脚如同飘浮一般虚空无力，仿佛觉得这一路都能闻见毒酒的清香，和着血液的腥甜。

[我的皇兄，曾因为一时的无心，用杜鹃花的明艳夸赞过她的容颜，可他终究没有告诉她，杜鹃是不祥之花，在她灼华的美丽背后，暗含着一个有关死亡的故事：

望帝身殒，化而为鸟，昼夜悲啼，至死方歇。

它花上那样凄艳的鲜红，便是由杜鹃鸟啼落的鲜血染就。

她死也没有得到我的原谅，但我的确同情她。

同情她：颜似花娇，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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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死杜鹃的这一幕，忽而让咲妃觉得十分熟悉，她不由失神，眼前的画面依稀虚晃着改变了，换作另外一个时空——

五年前的盛夏，她在甘泉宫太极殿里，为了妍嫔的事求见皇帝：“陛下，您真的不愿听惜颜姐姐解释么？”

“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姬舜背向她负手而立，口吻狠绝，“私通侍卫，谋害龙胎，这等心肠歹毒又淫乱无耻的贱人，朕不杀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那就请陛下放过她的家人吧……”她低声恳求，“私通之罪毕竟不雅，为了顾全您和皇室的颜面，不可过分宣扬，如果连卞家的人一并处决，难保臣民不会妄加揣度……”

姬舜沉默思量了她的话，原本他的确是想把妍嫔夷灭三族的，可眼下处境甚感掣肘：“诚如爱妃所言，朕当真只能让她死得悄无声息，便宜了她！”

她哀婉垂眸：“姐姐固然有错，罪不可恕，但臣妾毕竟与她姐妹一场，求陛下恩准，让臣妾……去送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