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他余光暗自斜向了她:莫非她就是……苏稚朝思暮想的那“一梦”?
他感到莫大的讽刺,原来这区区一把折扇,似乎还是她和苏稚暗度陈仓的信物么?
幽梦并不知他在想什么,自顾赏着眼前的杏雨落花,正坐着轻问一句:“你的伤没事了吧?”
离忧茫然回神:“唔?”
“你手臂上的伤口。”幽梦眼尾瞥向他,想到苏稚在认罪时,离忧曾试图辩解,当时苏稚为了阻止他,颇有深意地按了他手臂那块地方,她是留了心的。
离忧莫名垂眸看自己手臂,她似无关痛痒地说着:“从玉上沾的血迹来看,应该伤得不轻吧?要记得找御医看看。”
他心里骤时乱了分寸:“公主,我……”
“你不必多说了。”她冷声打断,不胜平静,“其实昨天在殿上我就看出真相了,玉是你打碎的,苏稚为你顶了罪,他是替你受罚被赶出府的。”
离忧总算明白她对自己为什么如此淡漠,她是被人给误导了啊?
“公主你听我解释!当时情况是……”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幽梦拾起折扇起了身,淡淡看向他,“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母妃那边我也会想办法担待下来,你还是……做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她便离去,将他一个人留在瑟瑟冷风里。
离忧垂首拂开衣袖,露出光洁无恙的臂腕——
他根本没有受伤,玉雕上的血是事发前夜涂好的,那也不是人血,是膳房里在白天处理剩下的牲畜血,他偷偷弄过来,趁着夜深人静不被发现,悄悄抹在玉雕上。
因为他知道苏稚身上有伤,从那件里衣的血迹来看伤口一定是新的,所以只要公主留意到玉雕上的血迹,就一定会查到苏稚身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稚会不等验伤就主动认罪,看起来是要给自己开脱,装好人?其实在暗中摆了他一道,故意让公主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认定苏稚是无辜的,从而怜惜苏稚,看轻了自己……
苏稚,我总算看透了你,真是好一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