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风轻瞬了一下眉目,安抚她焦虑的心神:“今日公主在此尽了心,对我沐氏诸多维护,臣和王府不胜感激。不过事已陷入迷局,非公主一人之力可以化解,后面的事,交给微臣就好。”
语毕,他放开幽梦,在她疑惑不安的注视下,步态从容,上前对幽寂倾身一礼:“太子殿下。”
事态紧逼至此,他深知作为当事人,他无法逃避。
太子冷漠视之,还以为他只会躲在女人背后不吭一声呢:“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漓风平起上身,冷静说道:“今日神祠起火,皇室遇刺,陛下中毒受伤,祸不单行。即便有这些证据浮出水面,各个都对王府不利,但微臣知道王府是遭人构陷的,事关沐氏一族兴亡,臣是不会认罪的。”
太子负手而立,冷傲的眸子带着怒意,写满了不信。
“能够支撑殿下怀疑王府的理由,无非这瓶设计白玉骢的毒液,还有射中陛下的那支毒箭。”漓风已在心中辟了一方天地,容得下万千思虑,因而他依旧能站稳阵脚,“微臣眼下的确难以自证,只提三个破绽,若殿下都能解答通透,臣自然无话可说。”
太子沉默着,不认为他能有那种逆转局势的本事。
“其一,金蔓藤毒液是从这盒子里发现,与外伤用药放在一起。臣背上的伤口尚未愈合,随从每晚都会为我换一次药,其间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取错药,将毒药敷在我的伤处,难道就不怕我有中毒的风险?”捕捉到太子眸色闪现一丝迟疑,漓风轻若微风地一笑,“微臣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儿。”
包括武直在内的许多人听后都陷入沉思,幽梦认真望着漓风,从他自信的神色里得到些许安心。
“就算臣的手下靠谱,我对他很放心,但公主曾为臣敷药,毒液存放其中,又怎能逃过公主的慧眼?”漓风说着转过脸,像感受到她良久的注视而给予回应似的,眼底点缀着笑意。
幽梦眉宇舒展开来,终于不那么焦灼了,漓风才又转回去直面太子。
“难道殿下会以为,公主在知道臣的阴谋后,还会帮着微臣隐瞒?”他微眯眼瞳,故作思索貌,“甚至公主也参与其中,可她是尊贵的皇族后裔,与我们王府定亲日子短,缘分尚浅,有什么理由联合我这个外人,谋害自己的兄长?”
太子深沉地蹙紧眉,眼观此人不紧不慢,看似平稳却能一针见血,而且他的话甚是刺耳,这是在拉小皇妹做垫背?
其实要说理由,也是有的,只是漓风不可能知道。幽梦黯然唏嘘。
但凡有点城府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漓风这话不是说给太子一人听的,是说给在场所有能明辨是非的人,尤其,是给皇帝听的。
“其二,毒箭形状特别,确实很像王府的箭不假,不过这个疑点是经武大将军提出,在场这么多人,若无将军对武器这般深入的见解,很难发现这个细节。”漓风边说,边踱至武直身前,拱手致军礼,颇令武直意外,漓风却道,“晚辈敬重武大将军的威望与资历,看得出那幕后真凶也对将军十分看重,布局谋划必然将您设为至关重要的一环,若真是父王与漓风做的,又岂会用王府的箭,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大将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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