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进宫探望咲贵妃,喝茶时见母亲眉间隐有愁容,便问:“母妃在为何事伤神?”
咲贵妃放下那盏杏仁茶,一缕苦味弥留在舌尖:“宜宁宫的斓婕妤在半月前殁了,母妃未能及时为她治丧,听说她母亲还病着,便派人送点心意过去。”
幽梦若有所悟:“难怪儿臣路过,见到宜宁宫几位娘娘,皆是一脸神伤。”
咲贵妃感叹:“斓婕妤是被皇后陷害逼死的,就连我毓秀宫的林昭仪也被找过麻烦,皇后频频示威,母妃若再不拿出点手段来,恐怕在这西宫要失尽人心了。”
幽梦认真地注视母亲:“所以母妃是决定反攻了?”
咲贵妃眉眼沉定下来:“既然要攻,就得让敌人大伤元气,不能只是隔靴搔痒。”
幽梦直言不讳:“皇后虽有权势,但也只是归氏带来的底气罢了,论计谋心智,她远不及母妃。”
咲贵妃默认,但并不为此窃喜:“话虽如此,可她在后宫拥有一群党羽,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蛇打七寸,最为致命。”幽梦唇边扬起笃定的笑意,“我们要沉重削弱东宫后妃的势力,那就要切中要害,皇后缺智谋,却能算计西宫妃嫔,必然有人向皇后屡屡献策。拔掉老虎的爪牙,剩下一些没能耐的,让她们自乱阵脚。”
“那你认为,皇后最尖锐的爪牙是谁?”咲贵妃凝望女儿的眼神依稀透出欣赏和期待。
幽梦从容而自信:“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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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风雅秀丽的小茶厅,欢快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小丫头,听说你受伤了啊?”凤栖梧说着便去扯幽梦衣裳,探首顺着她脖颈往里面瞧,“伤哪了?让我瞧瞧好了没有?”
“别闹。”幽梦一边拿团扇拍他,一边将他推开,“我受伤的事你听谁说的?”
他勾着妩媚的唇:“还能是谁?你六哥呗。”
幽梦一脸嫌弃:“他那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他是我们的同盟,有义务和我们互通消息。”栖梧邪笑着,勾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传达关于你的情况,也是他分内之事啊。”
幽梦执扇一下一下轻拍胸口,颇为试探地觑他:“那祁爷也知道了?”
“知道啊。”
“他也像你这么紧张我么?”
栖梧轻笑着端起茶来品:“他紧张什么呀?他自己手头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幽梦不禁有点失望,阴阳怪气地问:“他忙什么呢?”
栖梧随性道:“他城中有几家赌场,最近总有人闹事,他得使点手腕,教那些纨绔子弟做人。”
幽梦心上一个警醒,想到了什么点子,压低眉眼凑近他,愈发试探:“平日去赌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黑白两道,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但祁妙的赌场门槛高,接待的多是体面的贵族,栖梧接着又道,“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少人在那输得倾家荡产,然后就去找些黑路子弄钱,越陷越深,最后断手断脚,赔上性命都有可能。”
幽梦眼珠转了一转:“我想那赌局的输赢并非全是天意,应该能被赌场幕后操控吧?”
栖梧抬眸瞄向她,翩然一笑:“挺有见识啊小丫头。”
幽梦卖乖:“还不是跟你学的?”
正当这时,听到门外的侍者恭维:“祁爷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