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适地徜徉几步,他一脸冷漠,视线随她移动。
她用余光偷瞥他:“而是我出来一天了,很累了,就勉为其难在贵府休息一晚。”
他刚想开口问问她,他准许她留下了么?而她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下巴冲他寝室的房门一指,冷傲不羁:“哦还有,晚上我就住这间房,你不许进来。”
夜渊不动声色,心下暗自冷笑。
他若是非要进,谁还能拦得住他?
不远处,候立在廊下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姐妹互相有趣地对视,皆莫敢出声。
幽梦摆足了架子,傲里傲气的:“你的床是我的了,蚕丝被也是我的了,你爱睡哪睡哪,打地铺睡院子里都行。”
夜渊面无表情,阴恻恻地斜视她:怎么?这是不准他进屋不说,还要他守在外面,给她看门?
她可还记着呢,曾几何时,她第一次来霁月庄,他就在住房问题上刁难过她,现在她以牙还牙,作为对他的报复。
“几位小姐姐,麻烦你们准备一下,我要沐浴。”幽梦已是不想管他什么脸色了,径自走向侍女们,笑得春光明媚,“还有啊,晚膳要做精致些,到时送到房里来就行。”
侍女们愣愣看着她,而她身后的男人也并未出言反对,她们只好遵从:“是。”
侍女们各自散开,准备她要的东西去了。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想她可还真不客气,随性得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她回过头,从容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既然我是压寨夫人,那我总该行使一下压寨夫人的权利吧?”
说罢便是挑衅一笑,如妖邪一般,怡然自得地走进屋里去了。
他清冷如雪,却是极有耐心,冷眼看她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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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还是没见有侍女过来传话请他。
想那女子厉害啊,今夜是真不准备见他了?
他冷冷将书卷一扔,步伐微有些急促,冰着脸走到寝室外,将走廊上的侍女都屏退了。
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门进屋,屋里点着清雅的香,绕过屏风,他将视线径直落在床榻上——
纱帘半遮半挽,里侧墙面上的小轩窗打开着,那女子优雅跪坐,正转侧脸,欣赏外面温柔的月色。
她脸上不着脂粉,却已叫窗外的花月都失去了颜色。
她就那么清高地坐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淡然若初,对于有人进来,她半分都不在意。
他情不自禁地走近,渐看清她的衣着,她身上只披一件敞开的寝衣,轻轻淡淡的紫色薄纱,胸前裹的便是他“修饰”过的那件心衣,已经让人浣洗晾干了,此刻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帘,那些被他有意镂空填纱的位置,恰到好处地吻合她的肌肤,隐约可见的线条,清辉朦胧。
他呼吸不由滞了一滞。
“不是说了不准你进来么?”她依旧望着窗外的明月,一眼都不曾转回看他,平静而清冷,“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着,她还伸手拾木签,嵌了块果肉含进嘴里,悠闲咀嚼。
他目光沉下去,这才注意到她身前置一小木几,案上摆着茶盏,一碟切开的月饼,还有一碟瓜果拼盘。
看到这他顿时来了一头火气,本念她深夜寂寞无人陪,本想过来给她个台阶下,可她倒好,独自在这吃喝玩乐,如此惬意,她还真会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