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沧海低头喝茶,那位老者只是扫视了一番茶楼,看了牛沧海一眼,便挥了挥手,一群人根本没有停留便离去了。
牛沧海结了账,骑马离开。现在还在边境,他不想在这里久留。要知道,周国的守经阁不是吃素的,自己杀了一个修行者,真要是守经阁的高手出来穿过边境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有跑的远了他才心安!
进了九安山,狭窄的山路上几乎没人,他拍马狂奔,他必须尽快赶到韩城。
眼看着太阳下山,他从马鞍边取下水袋,喝了一口,微风阵阵,夕阳西下,山道上依旧没啥人影,他有些心浮气躁。
左右环顾一番,远远看到一处村落,一条一条炊烟随风飘荡,他的肚子咕噜噜一阵响。
牛沧海没有来过唐国,他只是简略的看过地图,知道从这里一路向东,穿过九安山,进入富都郡,穿过富都郡,再穿过太平郡,穿过太行山,就是唐国的大城韩城。
路还有很远!
他看了好一会远处的村落,心渐渐安定下来。拍了拍马,顺着小河边的路继续前行。
天整个黑了下来,他骑着马到了山村村口。
不知道这个村子叫什么,村口有一株高大的槐树,牛沧海没有下马,他的鼻子吸溜了两下,忽然间他一拍马头,缰绳一提,转身朝后就走。
呼的一声。
不远处的山路边,忽然间燃起了一个火把。一个中年人举着火把,腰间挂着长刀。那人抬起头,看着他,“来都来了,不进去就要走吗?”
牛沧海拉住了马。
那人身边,站着四五个身影,风吹着火把,哗啦啦直响,揺弋的火光下,那几人竟然还有人背着长弓。
“我是一个要去富都郡的探亲者,无意冒犯当家的。”他顿了顿,“家中长者有恙,必须赶夜路。”他拱了拱手说道:“这里有一些银子,给各位当家的喝酒!”他一伸手,将马鞍边挂着的一个褡裢扔了过去。
褡裢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一群堵路人竟然无人上前。
“嘿嘿嘿!”一阵沙哑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明人不说暗话,小子,你今日撞见了我们黑风寨办事,进来喝一杯再走不迟!”
牛沧海翻身下马,他牵马走回来,绕过大槐树,只见村口的磨盘上,蹲着几个汉子。他看了一眼,拱手道:“那位是当家的?”
看来,今天要好走是不行了。
那几个人没人吭声,不远处,一户门户忽然间打开,血腥味顺风而来,一阵悉悉索索,门户里面忽然灯火通明。
有人高喊:“相好的进来!”
牛沧海牵马走过去,进了门,院子里有十几位壮汉,有人正在抬着尸体,一位身穿灰色长袍,手里持着一根长枪的人站在那里,看着他嘿嘿直笑。
“当家的,是个杀过人的!”牛沧海走过去,只见那人一脸络腮胡子,面目狰狞。他的长枪枪刃上,一抹鲜红滚滚流淌。
牛沧海站在院子中,对着里屋拱手行礼。“富都郡苍河镇牛大,向当家的讨口饭吃!”
里屋中半晌没有人回话。
牛沧海又说道:“牛某今日经过宝地,没有备什么大礼,这匹马,还有盘缠,就给各位好汉,只求一身离开。这一路,不曾见人,不知何事!”他行了一个大礼。
“进来喝酒!”
牛沧海站在院中,继续拱手行礼,“牛某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饮酒。”
“你这一身功夫,已经透了天灵,进一步就是服气,这天下还有你喝不得的酒!”那个声音一个停顿,“还是,你看不起某家的酒!”
牛沧海心中叹息一声,他放了手中缰绳,走进里屋。
里屋正中,一张大方桌。方桌上摆着一个铁盆,铁盆中,放着一堆鸡肉,牛肉,在旁边,是三个酒坛。
靠着桌子,是四条长凳,三条长凳上,都坐的有人。
对门的条凳上,坐着一个不到三尺的黄毛大汉,那人阔口厚嘴唇,一双三角眼,两只长长胳膊,手掌奇大,整抓着一只鸡在狂啃,满嘴流油。
另一张长凳上,坐着一位老者,一位少女。那老者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对虎头钩,少女蒙着半边黑纱,转头过来,一双眼眸,黑幽幽的,令牛沧海心中一震。
在另一边长凳上,坐着一位身高七尺以上,虎头方脸,披头散发,头上挂着一个银勾,勾住了下巴胡须和散落头发,看着不伦不类。
“喝了这酒,就是一家人!”那个壮汉一刀下去,剁了一块牛肉,砰的放在桌子上。这才扭过头看着牛沧海。
“或者做过一场!”个子矮矮的黄毛跳上条凳,扭头说道。
“说的好!”牛沧海一步跨出,单掌如刀,“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拍在黄毛肩头。黄毛一声怪叫,哗啦一声撞碎方桌,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转身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