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摇了摇头，“小的没能与方大人说上话。”

“没事，这很正常，方亦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我让你带的话，你可带到了？”

张启重重点头，“这个小的说了，方大人也听到了，就按照您的吩咐，说让他等着看，您一定是整个唐州唯一一个能为贺大人报仇的人。”

苏子卿姿态闲散地靠在椅子上，语调一如既往地清冷，“行了，以方亦得个性，他一定是听进去了。”

张启有些不太明白，斗着胆子问道：“大人......小的......小的不是很明白，就这么说一句话......方大人......方大人就能与您结盟？”

“是，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自然渴望一个与自己目标一致的人出现。唐州人他是没有任何指望了，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你才能这么容易就进了方亦的院子里，而我这句话，他也一定是听得懂的。”

张启还是很糊涂，一脸的迷茫。

苏子卿轻描淡写道：“我与他，目前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人物，便是杜怀安，只要我能让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杜怀安露出马脚，便证明我是个有本事的，便也能让方亦看清，我的确来自盛京，也的确不属于任何一股势力，他担心的无非两样——”

“一是我被唐州任何一位官员收买，二是我没有能力与杜怀安抗衡。被官员收买，他应当是消除了不少疑虑了的，毕竟我已经公然与杜怀安拉开了对立面，只要我能让杜怀安自乱阵脚，他便能又打消疑虑，又信任于我。而后，我在唐州调查打人案事件也能更顺手一些。”

张启呆呆的听完，愣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把这些话都消化完了之后，内心涌上来的是对面前这容色清冷的神仙人物的无比钦佩！

原来这就是大官们之间的心机与城府，他第一次见，虽然只见了苏子卿展露出来的，却已经是心服口服。

苏子卿合上了卷宗，将一张纸递给他，“沈大人回来了，就把这个拿给他，我出去办点事儿。”

张启有些感动不已，这盛京来的苏大人，真是尽心尽力啊，昼夜不休，晚上忙了一晚上，白天还要接着忙。

苏子卿看出来他眼底里的钦佩与感动，忽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过面上仍旧是一派气定神闲地模样，“行了，本官出去了。”

“大人等一下！”

张启想到了什么，冲出房门叫住了苏子卿。

苏子卿疑惑着回头，“何事？”

众目睽睽之下，张启从腰包里拿出一袋子新鲜的枸杞，露出一个极为真诚的笑容，“大人，您辛苦了一夜，眼底都乌青乌青的了，长期以往容易肾虚，吃这个可以补一补。”

侍卫们愣了一下，都只抓住了一个关键词——肾虚！

苏子卿僵在原地，感受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各色各样的目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一瞧见张启那真诚的笑容，他这样好的人又实在是无法拒绝。

——罢了，偶尔也是可以做个坏人的，毕竟自己不拒绝就是等于承认自己肾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