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扫了他一眼,“我堂堂丞相夫人,还有人会为难我不成?”
“那些族亲,倒是没什么,就我阿父那几个亲兄弟,我们落难的时候,他们不踩我们几脚都算好的了,他们好的时候,生怕和我们沾染到关系了,赶紧划清界限。开始来往,还是在我高中状元的时候。”
苏子卿穿上鞋,抱着宋柔到梳妆台前,又为她梳着头发,“可是我们一旦好起来了,他们就不依不饶了,一定想让我帮忙提携他们的儿子女婿。我阿母他们是知道没希望了,便都会来找你。”
“这有何难的,我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
苏子卿笑道:“那你可得注意了,我那大叔叔是个笑面虎,好话都是他说了,坏事都是他做了。我那二叔和三叔是两个炮仗,一点就着,他们俩跟着过来找你麻烦就一定是我大叔叔怂恿的。四叔一般不轻易开口,他是最聪明的那个,最会审时度势,若是见你招架不住,便会帮着他们,若是见你应付得体,便会站在你这一边。”
宋柔听得哑口无言,好半晌,她才感慨道:“我原以为我们宋家,宋夫人是个笑面虎,王姨娘是那个审时度势的,你们苏家应当就是干干净净的,却没想到,家家都有这样的人啊......”
“他们的厉害,可不是你那位嫡母能够比得上的。”苏子卿放下梳子,端详着镜中的美人笑道:“好了,剩下的得交给你的丫鬟了,我弄不好,怕你被人笑话。”
“你快去上朝吧。”宋柔推了推他,“剩下的我让夏荷来帮我就行。”
三日后,苏家设宴,苏府上下热闹非凡。
从门客纷至沓来到门庭冷落,又到了如今这般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其中冷暖,只有苏家人知道。
因着这场宴并无外人,就是一些族亲和亲人,来者皆是男宾,大家便都坐在一处,也不分什么男宾女宾了。
苏夫人坐在最上首的地方,举起酒杯来与他们应付着。
酒过三巡,大家脸上也都有些红了起来,眼里似有醉意。
苏子卿他二叔(后面简称二叔)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啊,再敬五弟妹一杯,虽然五弟走了,但是五弟嫁进了苏家,就是咱们苏家的人,所以啊,咱们还是一家人!”
苏夫人端起酒杯来回他,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二哥。”
想当初,苏老太爷分家的时候,大的四个哥哥都嫌弃苏老太爷年迈无用,又身患重病,他们都各自做起了生意发家致富了,便都搬离盛京,将苏老太爷丢给了新婚不久的苏五弟和现在的苏夫人。
小两口对苏老太爷尽心尽力、不辞辛苦、任劳任怨的照顾了十年之久。
因着全家就靠着苏五弟,也就是苏子卿的父亲,那为人写字、教书的微博收入过日子,所以苏子卿十岁以前的日子,是十分拧巴的。
终于,苏老太爷在这一日日的悉心照料和关心爱护中,感受到了他们的真心。
在弥留之际,说出了苏家先祖留下了许多产业,就在自己房间的一间密室里,里头田契、铺子和庄子,应有尽有,而今这些东西都留给苏五弟和妻一起继承。
苏老太爷走后,苏五弟和妻才后知后觉——他们发了!暴富了!
对于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来说,苏家是在苏子卿高中状元后,才渐渐有了钱。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带过来的玉如意、血珊瑚等等珍稀之物,定然都是苏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没看到过的。
于是,三叔也站了起来,一张满是肥肉的脸笑得一脸褶子。
“五弟妹啊,三哥给你带了三柄玉如意,也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大方。既然我将你当做一家人,你也应当回馈我不是?我那女婿,就在旁边芮县衙门里做狱卒,你让阿卿帮帮忙,给他调回盛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