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凌轩嘴角一抽，赔了夫人又折兵，栗凌轩自然不会是那兵的角色。

而夫人……栗凌轩更是不可能纡尊降贵去认了这身份的。

于是他冷冷一笑，继而开口：“你便是有千万种理由，孰真孰假，除你之外又有谁知道呢。”

心知即使自己说了这么多，栗凌轩依然是不信任自己的。

楚玄歌心中不免有几分难过，但想到栗凌轩所中的毒，楚玄歌便也在心里释怀了。

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毒，因为极为熟悉，所以更清楚栗凌轩中毒不会是偶然。

她抿了抿唇：“我就算有千万种理由，又或是用这千万种理由欺了天下人，也不过是为将你这被毒得油尽灯枯的身子养好。”

看着前边已经不远的客栈，楚玄歌又补上一句：“你受这毒折磨已久，所以就算这孰真孰假分辨不清的理由被你拿来当做攻击我的武器，我也罢了……”

栗凌轩张了张口，实在没什么话能回过去，便重新躺下，将那天蚕丝被在身上裹了裹，不再吭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睡梦中他似乎是听到谁在他耳边低低叹息。

“虽说这毒不是我下的，但也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不论你说什么，就算是赖，我也打算赖在你跟前不走了……”

栗凌轩只当这是个毫无意义的梦，可女孩儿那挠人的声音却在他包裹着坚硬外壳的心上，轻轻敲开了一条难以察觉的裂缝。

再次醒来的时候，栗凌轩敏锐地意识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因此他表面上继续假装沉睡，身体却是做好了随时起来应战的准备。

楚玄歌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栗凌轩的方向发着呆。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栗凌轩的长相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想不出是和谁的样子有些熟。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栗凌轩绷着身子在装睡，心下一叹，嘴角却是无奈地翘了翘。

旋即站起身来，朝着床边走去。

栗凌轩感觉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也绷得越来越紧，就在他准备运功之时，听到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醒了便起来吧，充足的休息虽然对你有好处，但是你许久不曾进食，天大的好处你这身体也消化不下。”

楚玄歌等了半刻，见栗凌轩还是不打算起身，只好伸手去碰他。

却见栗凌轩一个翻身，运起功力便朝着她胸口拍去。

实实在在的一掌，扎实地拍在了楚玄歌的心口。

出乎栗凌轩的意料，楚玄歌并没有像栗凌轩所以为的那样被打出去，甚至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而楚玄歌除了眉头皱了皱之外，再没有其他表情变化，仿佛栗凌轩本就应该这样做。

这样的情况让栗凌轩很是不解。

在他的认知里，除非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否则避也不避地受自己一掌是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可是他分明探了楚玄歌，她身上一点功力也没有。

似是看出了栗凌轩的疑惑，楚玄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试探也试探过了，是不是可以不任性，先把饭吃了。”

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可是栗凌轩却也听出那话中带着的一丝温柔和宠溺。

她这是在哄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栗凌轩心下有些发懵。

真是疯了吧，一个女子又温柔又宠溺地哄自己？

栗凌轩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有点恶心。

胡思乱想间，楚玄歌已经把客栈中订的吃食摆满了桌子，道：“你且先尝尝，喜欢的就先填填肚子，若是不喜，摆在旁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