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凌轩都不太明白，既然栗凌轩作为渡劫的主体出现，那为何他消失的时候，这劫却依然没有渡过去？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的小姑娘会知道，他仍有劫未渡。

“你骗我……”

小姑娘似乎有些气恼，小手攀上他的背，握成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

但因为她脱力得厉害，捶在凌轩背上的小拳头也显得有些软绵绵的。

“冥主大人。”

像是知道跟他讨论渡劫这件事会没有什么结论，玄歌突然转了话头。

“怎么？”

感受着敲在自己背上的小拳头的力度越来越轻，凌轩抱着玄歌的胳膊也越收越紧。

“若是哪一天，我自己控制不了这副身体了，可不可以请你杀掉我？”

凌轩的身体一僵，将他怀中的小姑娘抱的更紧了些。

“玄歌，不准瞎说！”

他的声音低沉，里面满是警告：“你这样信口开河，我是会生气的！”

玄歌所说的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这一点，玄歌清楚，麟晰清楚，凌轩更清楚。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希望小姑娘提起这件事。

他心中热切却又绝望地希望这件事不会发生。

哪怕金瞳的出现越来越频繁。

哪怕玄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哪怕他心中早已清楚，他的玄歌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玄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自己不说，他也窥探不到什么。

玄歌是玄鸟，即使神力只恢复了一半，即使只有一半的灵魂，她依旧是比他们更为强大的存在。

玄歌有意隐瞒的事情，哪怕他用尽浑身解数，也依旧是无法触及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护住他的玄歌，他心爱的小姑娘。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凌轩有些有些无力地念着，像是在鼓励玄歌，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再抬起头，看着他的小姑娘。

“我的玄歌是不可能舍得伤害我的，所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目光真诚而执着。

玄歌的小脸上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看着面前的凌轩：“是啊……你是我最好的冥主大人，我不可以伤害你。”

“你最近太累了，多休息休息是好事。”

放开抱着小姑娘的手，帮着她又重新躺了下来。

“待你修养好了，若你想回玄冥，我就带你回玄冥。想回鸢国，我就带你回鸢国。”

伸手轻轻帮小姑娘擦着额角渗出的汗，凌轩满目都是心疼。

“过些日子，我们把事情处理好，就回去再也不出来了。别的事情都交给栗燚他们去解决，反正他是个老闲人了，多管点事儿也是应当的。”

或许是因为玄歌的话激发了他的不安，凌轩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

只是颠来倒去的，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

不是要带玄歌回家，就是要让玄歌好好养身子。

仿佛只是为了提着她的精神，所以一直不停地制造着声响。

玄歌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有些语无伦次的男人，他分明内心慌乱，可面上却还在强作镇定。

冥主大人还有这么啰嗦的时候啊……

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与之对应的，玄歌觉得这样啰嗦絮叨的冥主大人，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