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掉头往丰城方向驶去。

顾绾绾坐在副驾驶座，时不时地打量顾婳。

这半张脸和过去一模一样，偏偏让顾绾绾觉得陌生！

“姐！”

安静的车厢里，顾绾绾先出声唤道，“武替没你想得那么难，我有把握！”

有了陆骁，找回姐姐，又说服关镇山给妈妈动手术，顾绾绾对未来充满信心，她惜命得很。

再说，过去那么难她都能挺下来，何况现在！

“绾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八年没见，岂止是顾绾绾对顾婳陌生，顾婳也是。

“我以前听话吗？”

顾绾绾以为顾婳说自己不够乖巧，她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发现，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好像模糊起来。

时间久了，她都记不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什么很听姐姐和妈妈的。

顾婳没有回答，她双手握紧方向盘，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的道路。

这个点，天色开始灰暗起来，路上的车也没有那么地多。

“你恐高！”

半天，顾婳淡淡地说道，“你怕受伤！”

顾婳记忆里的妹妹不是那么听话。

她们一家去爬山，穿玻璃栈道的时候，绾绾抱着妈妈直哭。

绾绾也怕累，妈妈安排的武术课她总想法子逃掉，一受伤就回来哭鼻子。

“好像，你很爱哭！”

不如意就哭，考试没考好哭，被妈妈骂也哭。

一转眼八年，再见到妹妹，妹妹仍然不乖，但是她敢吊威压同人打斗，她敢一层层地往下跳到空调外机上。

顾绾绾没说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像是的，她以前动不动撒娇、哭。

“绾绾！”

顾婳又唤道，她看着灰暗下来的天色，紧了紧方向盘，眼眶莫名地发红，“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他们”，顾婳没有明说，姐妹两个都清楚指的是“顾锋”一家。

顾绾绾想到姐姐和妈妈先后出事，这些年顾家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勾起嘴角轻屑地笑笑，“不是很好！”

轻淡的语气，却听得顾婳掉眼泪出来。

“不过，我和顾锋断绝父女关系。”

顾婳心里明了，都到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顾家能对绾绾好到哪里？

“他们拿妈妈的病威胁你做了很多事吧！”

顾婳想象着，这些年顾家是怎么对付绾绾的。

她自顾不暇，妈妈需要护工和昂贵的医药费，绾绾没有能力付。

而顾锋，因为妈妈车祸出得临时，没有留下任何凭证，苏氏和苏家肯定被顾锋霸占。

钱被拿走就拿走，但他们没有看着钱的份上善待绾绾。

“对不起！”

顾婳难受说道，眼眶被泪水模糊，她抬手将眼泪擦掉。

“如果不是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是她死活要嫁给一个男人，害得自己入狱不说，还连累妈妈出车祸，让妹妹一个人在顾家被欺凌。

“我错了！”

顾婳抿起嘴角，自嘲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