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仙将两方镇兽系在腰间黑绸带上,随后身形化为一道雾光,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左道!”
商无缺叹了声,将白虹剑下那方赤红的朱雀镇兽收起,旋即身化白虹,跟着消失不见。
田彦和站在几乎消失殆尽的浅白雾气中,略迟疑会,终于驭着青剑,钻入地下。
陆安平眼见三人破阵,收起那四方镇兽时,心中略有所感,这套法宝诸般变化着实动人。
回望陶崇昼、余长青众人,眼中颇有艳羡之意,便是向来云淡风轻的隐先生,也多了几分热切。
“第三重阵法也破了!难不成过了这么久,乔大叔仍未取出那件宝贝?”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青石峪,八百年前的初阳谷,陆安平面带疑惑,焦急地等待着。
……
……
半晌后,那浅白色雾气完全消散,谷中又现出往日景致,只是没有雪,唯有一片隐约霞光。
余长青面色冷峻,乌木簪子泛着幽光,那柄倚兰剑已执在手中,发出的寒光几乎勾起陆安平体内寒症。
宁浮生与颜崇对视一眼,回头瞥瞥众人,旋即周身光芒流转,古朴长剑噌的一声飞出,载着两人率先飞向谷中。
陶崇昼放出腰间葫芦,旋即膨胀数十百倍,也向方才三人消失去飞去;月色下,他手捧拂尘,脚踏葫芦,黄裙微微飘展,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余长青运起《赤霞玉章》道法,周身红光大作,踩着倚兰剑追了上去。
“爹爹!”余霜与秦冲面面相觑,终于喊出声。
“也罢!”
余长青长袖一挥,瞬间飞出一道青练,凌空卷过几十丈,将余霜带上。
陶崇昼也回过头,一甩拂尘,白练将石屏山上的秦冲也裹住,放于葫芦腹。
目睹众人身影,陆安平心中焦急,但苦于无飞遁法门,拿着百余丈的石屏山毫无办法,只得转身道:“先生,您说的机缘是指?”
隐先生不紧不慢,望着头顶月亮,右手掐指算了算,停顿了十几息,这才卷起一道清风,将陆安平裹住,一并投入初阳谷。
未几,陆安平轻轻落入谷中,脚底松软,似一片厚重的草甸。
先行的几人停在一处丛生着矮小松树的缓坡前,面面相觑,不时瞥向前方三四丈方圆、霞光明灭的黑洞。
“这……这便是仙府吗?”
陆安平指了指,略有些惊疑。
他曾经见过符离郡正一观的气派,数百丈方圆,金碧辉煌,观中烟雾缭绕,仿佛仙境。
因此他本以为宁封仙府便是琼楼玉宇,烟树生花,没想到通灵四象阵破后,却是如此黑黝黝洞口……还有不断明灭的霞光。
“山中修道,自然清苦,何况八百年沧海桑田,这宁封仙府泥土封住,倒也正常!”宁浮生笑道。
方才石屏山上,他与颜崇率先冲下,如今仙府近在咫尺,却有些忌惮;若再有什么阵法,他二人并未至出神入化的境界,说不好有什么危险……
倚兰剑光华内敛,余长青站在一旁,面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不发一言。
陶崇昼将葫芦系在腰间,捋了捋胡须,笑道:“沧溟乃是四九道派之一,两位年纪轻轻便有腾云境修为,此番机缘已至,为何不进这仙府?”
“怕里面再有阵法不成?”陶崇昼轻甩拂尘,饶有兴致地望着两人。
“若有危险,方才进去的三位前辈早便知道了!”宁浮生不肯示弱,正色道,“既然宁封子与贵教桃花夫人有旧,这番机缘便由几位先取!”
隐先生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轻轻摇着羽扇,平静地看着众人。
“乔大叔说宁封子布置了三重阵法,或许仙府内部也有什么危险?看着两拨人阵势,语带机锋,谁也不想冒险进去?”
陆安平暗想着,抬头望向前方那黑漆漆、霞光明灭的洞口。
月光照下,只映出洞口边缘的松软泥土,上面偶尔生着杂草与乱石,几乎看不到方才大战的痕迹。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意,陆安平转过头,远处丛林黑魆魆的,只有凌乱的几方大青石。
洞口中,那道红霞明灭变幻,忽然闪出一道明黄宝光,呲溜溜的破空声旋即落入耳中。
身后的余霜反应快些,张口喊出了声,道: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