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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封真前法术都这般玄奇?”
陆安平深入过莲鹤方壶——尽管那时稀里糊涂,这隐景儛天术完全不同,四人明明处于原地,却好似抽离出此方世界,连三元观众人也没发觉。
这感觉很玄妙,既不像鬼神介于有无之间,也不想咫尺天涯或者逆转乾坤之类的空间神通,而像置身于空间的罅隙中——
对,就是罅隙。
那方灵翠峰已悬起,泛着微光,仿佛无形之锚,从三元观众人反应来看,仍是浑然无觉。
更诡异的是,他的流景金瞳也失了效用——这门来自《与此长生册》的神通,还是头一回。
偏偏肉眼看,影影绰绰的,看得清几分,只是听不到声音。
三元观另五位长老至此,纷纷放出神识,甚至飞剑,可惜一顿折腾——仿佛当着陆安平面,没收到任何效果。
唯独那通碧剑隐约有感应,却被灵翠峰遮过。
徐龙象惊得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他在正一观几年,从未听过这等超乎九艺的法术,甚至连龙虎山也无……
“鹿神子是怎么得到这法术?”
陆安平观察了阵,终于问道。
“我也不知!”
韩青衣很干脆地摇头,随即喂下五华丹,“对了,还没问你名号?是那一宗找到的你,玄冥宗?”
她刚才看到黑水通玄,断定是玄冥宗一脉——毕竟小师叔将历山事传过信,而他又得了袁师伯青眼,可见本命不坏……
只是误入歧途!
“陆安平!”
“陆安平吗?”
韩青衣心头一动,好奇地打量着平平无奇的魔头——闭关多年的鹿神子师伯点名要寻魔君传人,秉太阳真火…….
“你这脸怎么了?”
灵翠峰骤然闪了闪,她仿佛发现了什么,问道。
咳咳!
此刻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陆安平干脆地摘下修罗面具,道:“一件法宝!”
“可真奢侈!”
韩青衣脱口而出,忽然觉得少年眉眼有些面熟,目光有些热切:“你刚才说姓陆?”
这突如其来的神情转换,陆安平不由一滞,错愕道:“难道?”
蜀山派与青城派同处蜀中,向来同气连枝;眼前这半老徐娘正是蜀山门人,或许与母亲姜雪君认识。
他不由暗感先前只顾逃,竟忘了这关键一茬,马上问道:
“你认识我娘?”
“姜雪君?”
韩青衣试探性提了句,见少年神情,当即变得兴奋又激动,若不是施展隐景儛天术,恐怕要当场跳起。
“没想到是姜师妹的孩子——”
她敛起心神,扶这悠悠醒转的沈凌风,兴奋道:“师兄,没想到小魔头是姜雪君师妹的儿子!”
只是一瞬,她的喜色又冷下去,对其误入歧途的惋惜又多了几分。
“什么?”
沈凌风觉察出在施展隐地八术,本就虚弱的声音下意识低了几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看来两人不光认识母亲,更是有深厚的交情……陆安平不由问道:
“我娘是怎样的人?”
“兴庆宫之变是什么?”
“我爹又怎样?”
袁丹期百年远离修行界,正一天师张伯符遮遮掩掩,他一直不知当年长安城真相,以及两位仇人。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沈凌风颤巍巍坐直,紫青双剑便在身侧,眼神透着温柔,与韩青衣一模一样。
“你爹来历神秘,并非出身四九道派,竟有不弱的修为,甚至冲上兴庆宫,刺杀修道的乾帝——”
韩青衣凑上前,沉吟道:“当初我俩下山游历时,结识你娘,她蕙质兰心,修行又有天分,后来才知她偷偷往长安去……再后来便没了消息!”
“等等!”
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你要去长安,难道是为父母报仇?”
沈凌风也明白过来,直摆手道:“长安可不易与,连商师叔那般人物也吃了暗亏……单单是那李严,神机妙算,道行又高——”
“何况乾帝?”
“这李严是什么来历?乾帝到了什么境界?”陆安平追问道。
“你本入了魔道,还不快跟我们回峨眉山拔出炉鼎真火,即便这太阳真火可催动,也敌不过……”
沈凌风咳了声,没有正面回答;一旁的韩青衣凑上前,担忧道:
“那李严来历神秘,有流言是北方王屋派……乾帝,更只怕连三尸都斩了!”
“三十年前遁甲宗覆灭,他得了那道玉京金甲符图…..甘露九年,天降祥云中,亦有一件至宝,还在各派仙器之上!”
“超乎仙器!”
陆安平听得一惊,颤声问道:“那是什么?”
“山河社稷图!”
沈凌风、韩青衣齐齐开口,灵翠峰光芒仿佛暗淡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