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
天蚕仙娘唤了声,然而自身难保,方圆五百里俱被那道光柱笼罩。
“能降服蚩尤吗?”重回天上的三坛海会大神悻悻道。
“毕竟是已死巫神……”
云中君呢喃了声,目光灼灼望着下界,身后仙圣肃然。
九天结界引出的银光瞬息即至,弥漫的毒瘴率先荡涤,而后蛊虫纷纷湮灭,连绿袍老祖的三道七杀元神也折尽。
天蚕仙娘修为深些,本命天蚕勉强保全,只是神凤丹朱哀鸣着死去,连一丝灰烬也没留下。
“无知灵兽,竟与旁门为伍......”
云中君念了声,倒没有太将神凤放在心里,哪怕这是聚窟洲最后一只凤凰。
银光正中,蚩尤狰狞的面孔上现出痛苦神情,两柄开山巨斧也不得不放下。
他抱紧头颅,护臂试图挡住银光,却徒劳地倒下,砸出好大的神坑。
簌簌!
泥土在眼前飞溅,感应到祖神神志的消退,天蚕仙娘挣扎着,仍念起《黎盘经》山的招魂隔绝。
“成了…”
半空,云中君舒了口气,然而正当欲遣众仙下场时,他望见那巨手动了动。
偏偏这时,二郎神他们道标闪烁,不得已重返九天,很快只剩下他一人。
“混账东西!”
“看来真要求那家伙了…”
“嗬…轩辕剑……”
……
……
南疆大战时,陆安平已至罗浮山。
传闻罗浮山本是蓬莱一角、上古时从归墟浮出,然而他无暇探究其渊源,径直拜会轩辕集一行。
有水镜真人在,过程很是顺利,轩辕集将朱瑞安排妥当,并称早做好了炼剑的准备。
“能将断剑重铸,乃是轩辕一氏的荣幸!”
颇令陆安平意外的是,霍桐派朱子琳也在,正与水玉儿一道。
“见过水镜真人!”
“见过陆兄……”
“真人上次说的,我和师傅可是全信,道祖倒要将大道弃绝了,还哪门子敬畏?”
水玉儿童言无忌,跟在朱子琳后边发声,主动说起了那日昆仑法会的事。
“毕竟关乎天地众生……”水镜真人颇为感动,却是摆了摆手:“时间紧迫,咱们这便去铸剑!”
铸剑的地点,在炎州火林山。
那里离中土不远,故而偶有修行人炼剑。
在肆虐而暗黑的南海上,还残有一隅之地,火林仍旧熊熊烧着,老远便令人感到温暖。
“沧溟地极真火熄了,人间也没几处铸剑之地,再晚些,这火林山恐怕也没了……”
面对这仅存的火焰,水镜真人不免唏嘘,众人神情低沉。
“开始吧!”
倒是轩辕集捡起一节燃着的火枝,肃然道。
水玉儿、朱子琳转过目光,水镜真人仍忍不住瞥一眼天上,似乎在担忧。
“无妨!”
“前辈只管铸剑,天上来人由我处理!”
陆安平拍了拍胸脯,三截黄澄澄的断剑从他袖中排出,悬在身前丈许远。
浪潮远远传来,近处是火林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通明的火光映着五道萧索身影。
“这三截剑,其一源于王屋派,不知何时被带上天,所幸散仙宁封子将其带下,经王屋大弟子张君房才到我手中……”
陆安平停顿了瞬,望了眼朱子琳:“第二道是水镜前辈寻访得来,先前我父亲曾用过,试图杀了乾帝不成——”
“至于第三道,原在海外玄洲龙鳌腹中……”
水镜真人接过话茬,并没有提鲛人与外魔之事,敦促道:“开始吧!”
轩辕集听得心潮澎湃,此刻颤抖着手,指尖依次溜过三截剑锋。
“开始…”
他的声音同样颤抖,却极轻微,碧玉葫芦也随着话音飞出。
嗤!
嗤嗤!
火林山中影影绰绰,从碧玉葫芦中喷出不少天材地宝,陆安平只识出星辰陨铁、昆吾石等几种。
随后,轩辕集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大锤,黑溜溜的,看上去并非凡物。
约莫七八种奇形怪状的材具也一同落在地上,或成钳形、或是青铜质地的坩埚,相同的是,它们全都弥漫着一股悠远的上古气息。
“重铸轩辕剑,自然不是寻常道门炼器之道——
“不然,我这点微末修为也不至于派上用场!”
轩辕集笑着解释,很快又变得严肃与专注。
他挽起大袖,露出遒劲的筋骨,身上那股缥缈出尘意味瞬间消失,反而像是位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