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仍旧是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她带上季牧之,季牧之带上灵剑,说走就走。
这一次,她没有带吴华。
最近几天,她老是会在院子里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府里住着灵士,还有灵器,有灵力波动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无法捕捉到灵力的来处跟去向,这让她很是不安。把吴华留下,她能稍微放心些。
距离上一次去断虬山仅有数日,前往断虬山的道路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拉建材的大车将道路轧出两条凹陷的车痕,路上遇到不少人与他们同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青壮男子。
一问,都是去断虬山干活的。
宁姒问:“难道你们没听说吗?奉天塔开工短短三天就死了六个人。”
男人们不以为然哈哈大笑。
“这都是别的力士传出来吓唬人的,也就姑娘会信以为真。”
“吓唬人?”
“那可不。”
一精壮汉子撸了两下袖子,说道:“这奉天塔大量招工,但再大的量也有限不是?工价那么高,谁不想去占点儿好?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还得带上自家兄弟、小叔子小舅子、幺伯大爷什么的。听说之前有一力士去干了一天,见钱确实来得轻松,便想叫上自己兄弟,又怕兄弟来得晚人招满了,就造了这样一个谣。别说,还真唬着不少人呢!”
宁姒握紧缰绳:“原来通天阁是这样掩盖这些命案的。”
“嗯?姑娘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断虬山山势险峻,肯定会有危险啊,你们就不担心吗?”
“想在这世上谋营生,哪有不危险的?当然了,咱们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你瞧。”
汉子拍了拍在腰上缠了几圈的绳索。
几乎每个去谋活的男人腰上都缠着绳索,最细的也有宁姒的手腕粗。
汉子又问:“姑娘,你们也是去断虬山吗?”
“呃……对。”
另一人好奇问道:“你们去断虬山做什么?莫非也是谋活计?”
此话一出,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柔弱小姑娘,一个细皮嫩肉少年郎,能做得了什么活计?
宁姒尴尬一笑:“我们是去断虬山望阳岗探亲的。”
“哦,原来是去望阳岗呀!”
“对对对。”宁姒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发现有人在盯着季牧之看,宁姒赶紧道:“各位大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催马扬鞭,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滚滚扬尘中。
几个力士凑在一起小声嘀咕:“那个男的……我看着怎么有点面熟啊?”
“嗯,我瞧着也面熟。”
“对了,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沐王殿下。”
“就是他就是他。”
“那就奇怪了,望阳岗还有人是沐王殿下的亲戚呢?”
……
一口气跑到断虬山下,宁姒才勒马停缰:“这也能被认出来,看来你以后出门得易容了。”
季牧之无奈苦笑:“只能怪兰花的影响力太大。”
宁姒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兰花怎么样了。”
“有南枯在,他不会让兰花有事的。”
季牧之将马栓在山下密林中,随便指了个方向:“走这边?”
宁姒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反啦!”
二人来到山脊,隔着裂谷与奉天塔工地遥遥相望。人与各种器械轮番上阵,忙得热火朝天,力工们齐力呼喊的号子传得老远,通过空气仿佛能闻到汗水的湿咸。
“你说,那六个人的死会不会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