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平川犹豫了很久,一咬牙,说出最后两个字:“节哀!”
……
阿习和庞小小吵了起来。
“不可能,我家殿下怎么会对许大人动手,你别血口喷人。”阿习素来敦厚,却也是有脾气的。
庞小小就把灵剑踢到他面前:“你自己认认,这是不是季牧之的剑。”
“是殿下的剑又如何?这剑是死物,万一是歹人故意借此嫁祸我家殿下呢?”
阿习说这话时心是虚的。灵剑是不是死物,他比谁都清楚。
庞小小都快炸了:“我亲眼看到他从这屋里出去,也是他把我引开的。”
阿习的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出来跟她打一架的架势:“姑娘慎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哎呀,想动手是吧?来啊!”庞小小也是个不怕事的,手心朝上冲他勾了勾,“我不用灵术,免得说我欺负你。来,出招吧!”
阿习紧抿嘴唇转身往外走。
“哈哈,你怕了?”
“我去找殿下问个清楚。你要实在想跟我切磋,咱们改日再约。”
“喂,你先把许浩元的尸体弄出去啊!”庞小小追上去,忽然听到东边传来物品打翻落地的声音,腰间的子母铃也叮铃响了两声。
“有情况。”
庞小小循声追去,阿习见状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季牧之的房间,子母铃却不响了。检查过后并未发现异常,只窗前有个鸟笼掉在了地上。
“咦?”阿习不解道:“鸟呢?”
“什么鸟?”
“笼子里的鸟啊!”阿习将笼上的小门检查了一遍,皱眉道:“奇怪,笼子是关着的,鸟去哪儿了?”
庞小小拿过笼子打量一番,又扔回给他:“看不出来呀,沐王殿下还喜欢养鸟?”
“这鸟不是殿下的,是明德禅师所赠,让他代为养着。”
“你说谁?明德?”庞小小一把抢过笼子。
居然是太师父给的鸟……太师父什么时候开始养鸟了?
……
伤势太重无法维持人形,宁姒变回墨蓝色的蜂尾花,漂浮在季牧之的怀里。
花蕊中有一肉眼可见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溢散墨蓝色的浓雾,那是花灵逐渐消弭的生机。
骆平川将蜂尾花收进寄灵指环。
这个指环本就是他的东西,实是被季牧之死皮赖脸软硬兼施给要去的。它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宁姒生机外泄,让她死得慢一点。
骆平川百感交集。世人皆慕长生,可哪有什么长生?世传烛阴之心不死不灭,可不死不灭的也只是烛阴之心罢了。
万物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有生就有死,这是恒古不变的宿命,岂是凡人可破?可怜小公主生来便为长生所累,到头来还是没逃脱短寿促命的下场。
骆平川无声叹息,发现季牧之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站在一株桉树下,保持着斜仰上看的姿势。
循着目光望去,只见桉树枝头落着一只鸟儿,叽叽喳喳冲他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