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正在灵市对面的酒楼里跟宁长风吃东西打嘴仗,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宁长风玩得正起劲,趁宁姒愣神之际,一块糯米软糕甩过来,正正贴在宁姒脑门儿上。
“别玩儿啦!”宁姒拨下软糕甩在桌上,仔细敛好气息再凑到窗边一瞧,正好看见季牧之带着几个灵市打手和前来收货的人一起往西边走去。
“不好,出事了。”宁姒推开窗就想下去救人,被宁长风一把拽了回来。
窗户打在窗柩上发出突兀的声响,季牧之一行皆循声而望,只看到一扇闭合的轩窗。
“二爷,走吧,别让我家主子等急了。”
季牧之不由得心惊,难道是暮来了?所以,计划还是暴露了吗?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面上却始终云淡风轻,甚至带着几分痞气:“这大过年的,怎么能劳烦令主呢?你们要是实在没空,来个信儿,让我们雷爷派人送过去也成啊!”
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大过年的,也不好劳烦雷爷。”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雷爷又不亲自送。手底下养这么多人,总不能干吃饭不做事嘛。”说完,似是不经意的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中年男人回过头专注领路,未再多言。
酒楼里,宁姒差点就冲宁长风出手了,握着拳头怒道:“你拉我做什么?”
“我不拉你,难道眼看着你去添乱啊?”宁长风把蚕豆揣进衣兜,慢悠悠的往外走,“就你现在这样,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干得成什么事儿?年轻人,遇事不要太着急,凡事要摸清楚了再下定论。”
“那你说怎么办?”
“瞧我的吧,一定把你的心上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怎么说也比这小丫头多吃一百多年干饭,看事情总要比她透彻几分。虽然季牧之跟对方走了,但是一身伪装还在,可见他并没有暴露。至于要去何处,跟去看看就知道了。
再说了,就季牧之现在的实力,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宁长风把小黑留下了。小黑可以作为传递信息的媒介,一旦需要宁姒带人前来相助,即可让小黑带路。
……
季牧之被带到了城西的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正对着西城门,出城再往西几十里,过了边防线,就是卫土。
“二爷,里边请。”
中年男人将季牧之领到楼上天字号房,自己和随行手下则留在门外。
窗户紧闭,加之并非晴天,屋内光线略有些暗。视线率先探入,见房中布了一处茶台。茶台前跪坐着一个弱冠少年,正于蒸腾的袅袅热气中将公道杯里的茶汤分出来。
少年样貌清秀,却面如死灰。毫无生气的脸在大红衣衫的映衬下更显苍白,同时透着无尽的诡异。
季牧之在门口停顿许久,气息变得有些紊乱。
他猜到,此人应该就是无命,卫神宗新任宗主,据说是暮的干儿子——南枯从张玉恒口中得来的信息,一点都没对他们瞒着。
“二爷是吧?”无命抬头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进屋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