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家平身。”太后一脸瑞气祥和,端坐在中和殿最高的位置。身后是顶着黑眼圈但强撑着精神的南月。
“诸位爱卿在奏章中提到的西疆动荡之事,哀家都已经过目,众卿家可还有其他事要奏?”声音舒缓优雅,透着多年练就的沉稳老练。
殿上皆沉默。任何一个王朝,都不要指望可以用奏折与朝议解决问题。西疆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一纸文书上的陈词,即使章句再精美,修饰再华丽,都是万人咀嚼过的陈糠旧谷。
十人议,常不若一人谋。即便能改变的历史的往往是前者。
“众爱卿若无事,哀家倒有一事。”说着拉过南月的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侧榻上。
“自川阴之战,先帝殉国,皇儿幼时罹遭不幸,朝廷内外一直是由哀家把持。朝堂市井皆有言哀家言钟氏僭越之说。哀家一直听在心上。在列的诸位,都能谅哀家之苦,十几年来,未有怨言。老太婆也有自知之明,今日,哀家便将天下交还与旻儿。”
此话一出,群臣躁动。
“交还,这怎么个交还法儿?难不成让皇上来把持朝政。”
“太后这是又唱哪出戏?”
“稍安勿躁,太后可是从来不会吃亏的女人。”
坐在太后身侧的南月,也是一脸惊茫。太后昨日说要撒手前朝的事,莫非是真的。
太后恍若没听到堂下议论一般,继续说道:“诸位,都是出生入死跟随先帝打天下的人。哀家今日可以向大家承诺,北冥的江山,永远姓完颜!”
耶律明修听到这话眼睛开始发出狐狸的光芒,钟楚萱这老太婆又要打什么算盘。
贤王爷钟鸣扬此时也揣度不透这个亲妹妹的心意,只得朝前一步,恭谨地将玉圭捧上,“老臣代表各位同仁,请太后明示。”
“诸位前日也亲眼见到了,如今皇儿已经娶得正宫娘娘,椒房殿有主,且皇后是南丞相千金,端庄持重,明理贤达。哀家今日就将凤印转交皇后,兹日起,大至朝堂军政,小至后宫琐事,皆由皇后主权。由帝师酒谷子与南丞相佐之。众卿家可有异议?”
朝堂哗然。
这个议题,显然比刚才那个更能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