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拓继续缓声到:“歌舞妙绝,足见北冥待客诚意,我西祁此次前来,亦是决意与天朝修好。”
诸臣寂静,都放下手中酒杯食箸,听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赫连拓朝毫无拘束地干一杯酒继续朗声说道:“皇后娘娘盛情款待,赫连拓岂可辜负美意。我西祁此次前来,亦有重礼呈于阙上。”
说着朝下人示意。
众人只见两个西祁装束的下人抬着一方矮贡桌,上面一束段状长条物什不知是什么东西,被一精致洋红锻布盖着。
举座惊疑。
几个上座的大臣老眼里已现深晦意味,欲观其行。
西祁太子一番话说得极为有礼,明耳人却一招听出猫腻。来北冥朝觐不提坐在上方的皇上张口只提皇后。这重礼怕也不是什么安详物件。
只见赫连拓心意莫名地笑着,一手不羁地掀开了上面红布,里面的物件赫然曝于众人眼前。
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琴,琴身无半点装饰,有些地方还疙疙瘩瘩凸起着没刨好的树瘤痕迹。
完颜旻此时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弹弓,看都不看那琴一眼。南月却反而兴致勃勃地盯上了琴身。
此时一粗咧嗓门响起。
“赫连拓,你这是欺我朝堂上下目不识丁吗!拿着一把破琴在皇家的宫宴里鱼目混珠,这就是你西祁来朝觐的诚意!”
西府将军杜鹏程看到那琴的第一眼就脱口大骂。
赫连拓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并不急着为自己辩驳。
却反而把目光一一在各大臣的脸上停留了一遍,仿似更乐意听到所有人都把这琴一无是处地骂一通。
其他人并未言。
贤王钟鸣扬脸色虽然难看,但碍于礼节,并未作偏颇之辞。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献礼,何况赫连拓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都像杜远鹏那样呛一通,反而显得主家小气。
南傲天只是静默饮酒。
耶律明修的三角独眼散着越来越亮的光,斜斜朝赫连拓的席位掠去。
酒谷子不语,喝饱了酒又不顾场合地把宫中佳酿往自己腰上绑的酒葫芦里装,本就红润的脸喝了酒之后更显殷色,注意力丝毫不在琴上。
钟落把玩着酒杯,凤眸微眯,摆好静观其变的慵懒姿势。胸口间褐青图腾斜斜坠着,妖娆蛊惑。
全场看着半晌不言语的赫连拓,怀着各异心情等他下文,却迟迟不见其开口。但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揣测。
这赫连拓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震诧了整场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