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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苏合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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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凝站在船板上。

能感觉到江风猎猎鼓起自己的袍子, 还带着股江面的腥湿气。

她抱住沈卿卿的手臂, 小声说道:“卿卿,怎么办?”

沈卿卿只应声安抚了一句:“别怕。”

神『色』笃定的望着远方。

船帆在漆黑如浓墨的夜里鼓起。

冷风吹过,在上面扬起喧嚣更甚的风声。

叶念凝已经能感觉到, 船只随着水波飘动。

摇摇晃晃, 越行越远。

夜『色』太过浓重。

叶念凝这下是真的快要急哭了。

她仰着头, 不让泪珠子从眼眶里掉下来。

天黑沉沉的,像一块黢黑的布,遮得严严实实,不见天日。

好黑, 她好生害怕。

四周皆是嘈杂的说话声、笑声,还有鼓鼓风声。

冷风灌进她的袍子里。

像是针扎似的钻入她的骨子里。

叶念凝好想哭啊。

可是她不能哭, 不能添『乱』。

沈卿卿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来了。”

沈卿卿指肚的薄茧婆娑在她的手背, 反倒给她一些安定的力量。

沈卿卿的话音刚落下。

叶念凝的眼睛就被周围突然亮起的火把晃到了眼睛。

她本已熟悉了黑暗的环境。

如今突然亮起的火光点点,灼灼刺得眼睛生痛。

炽热的火焰在漆黑的夜空中随风摇曳。

叶念凝看到秦季珣站在她对面。

举着火把,长身玉立, 眉眼清隽好看得很。

船内竟全是六扇门的人举着火把。

原来六扇门的人, 是在船开之前就悄无声息的上了船。

船上的人没敢点一盏油灯。

偷偷『摸』『摸』做贼心虚, 哪敢开灯呢?

这正好给六扇门的人提供了机会。

他们听着秦季珣的安排调度,把船上的形势『摸』得一清二楚。

等船上匪徒都专注着开船起航之时。

再暴起抓人。

免得匪徒狗急跳墙伤了船上被拐骗的姑娘们。

四周的匪徒惊慌失措的逃走,和秦季珣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尖叫声, 入水声, 哀嚎声, 比比皆是。

其他举着火把的捕快都奋力追着匪徒。

如今已开了船,他们都逃不到哪去。

即便跳了水,岸上也是严阵以待的捕快们在等着。

除非他们能游过这浩浩『荡』『荡』的大江,游过水流湍急,游到另一边去。

此时,周围的慌『乱』却与秦季珣无关。

他云淡风轻的立在那里。

火光将他的棱角光影耀得影影绰绰,分外清隽。

也与叶念凝无关。

她憋了许久的眼泪。

在看到秦季珣的那一刹那。

全部落了下来。

一如既往。

泪如雨下。

声音呜呜咽咽如刚被寻回的小猫。

“你怎的才来?”

呜呜呜。

叶念凝哭起来,便止不住了。

秦季珣上前一步。

『摸』『摸』她的脑袋。

『揉』入自己怀中。

叶念凝微怔半晌。

想到自己如今还是叶念淼的身份,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都是男子,抱一抱没什么的。

虽她从没抱过秦季珣,一直对他心有芥蒂。

但现下,满腹的委屈都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叶念凝埋在秦季珣怀里。

嗅着少年衣袍上独有的苏合香。

嚎啕大哭起来。

火光隐约,周围六扇门的捕快只能看到叶念凝的衣袖在寒冷江风中翻飞。

全都觉得奇怪。

未来堂堂七尺男儿,竟能哭成这样,真是丢人。

此时船已经离开。

离岸边也不过十几尺的距离。

没人注意到。

岸边柳树下,伫立着一个冷漠孤寂的身影。

他望着叶念凝埋在秦季珣怀里的肩头耸动。

目光冰冷,脸『色』沉凝。

紧握成拳的手背上,滴落着汨汨鲜血。

而后,转身离去。

敛住眼眸,敛住所有沉默。

仿佛从没来过。

船上的『骚』动慢慢平静下来。

靠了岸。

黝黑沉静的夜『色』被一支又一支的火把照得通亮。

叶念凝哭累了,一搭一搭的抽泣着,站在秦季珣身边。

看着六扇门的人清点人数。

被拐骗的姑娘没人像叶念凝她们这样,不吵不闹。

所以都被套在麻布袋子里。

如今才得以重见天日,依旧抱成一团,哭哭啼啼,魂都丢了似的。

秦季珣让六扇门的人将她们安抚好,待情绪稳定,天一大亮,就送她们回去。

沈卿卿等着跟六扇门的人回去领赏。

不愿跟着叶念凝现在就回乾京城。

秦季珣示意沈卿卿跟他去甲板,有话同她说。

叶念凝眼巴巴的想一块跟过去。

却被秦季珣用手抵住额头,命她留在原地,不许她过来。

叶念凝气得牙痒痒。

秦季珣果然还是那个讨厌的秦季珣。

才不记念着他刚刚的救命之情。

也忘了她刚刚哭湿了秦季珣的一大片衣襟。

沈卿卿回头看了一眼叶念凝不高兴皱着的小脸。

抿了抿嘴。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她的神『色』落在秦季珣眼里。

防备降下一分。

但还是言辞犀利的警告道:“沈卿卿,我知你不同于寻常人,但切莫再拿我身边的人犯险了。”

“秦公子,您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沈卿卿语气也是淡漠得很,对秦季珣的警告充满了不屑。

秦季珣冷冷睨了她一眼。

他实在不喜欢和这个沈卿卿的说话行事。

秦季珣黑眸沉沉,落在沈卿卿的脸上。

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我不放心任何人。”

能保护好她。

他只信他自己。

叶念凝不知秦季珣和沈卿卿说了什么。

只是用小眼神怨念的看了他们一会。

便瞧着秦季珣朝她走来。

哼。

叶念凝冷哼一声。

转过身大步朝不远处挺着的马车行去。

只给秦季珣留下一个背影。

小山早在那里候着了。

拿着件立领对襟披风,看样式是秦季珣的。

看到叶念凝,小山赶紧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

“叶公子,我家主子说了,晚上寒意重,您披件披风吧。”

叶念凝任由小山替她披上披风。

这披风很厚,一下替她挡住了所有的寒风冷冽。

秦季珣身上那股清幽的苏合香味也顺着披风的立领往她鼻子里钻。

“叶公子,您坐好咯。”

小山扶着叶念凝上了马车。

叶念凝笑嘻嘻地对他说道:“谢谢你哦,小山。”

小山受宠若惊的收了手,他最喜欢伺候叶府兄妹的原因,就是他们都格外亲厚他,让他觉着自己不只只是一个下人。

叶念凝正笑着,正巧遇上秦季珣进了马车。

她立马变了脸。

轻哼一声。

把头对着马车的帘子,不肯多看他一眼。

秦季珣无奈地坐到她的对面。

真是个喜欢记仇的小白眼狼……

马车行了没多远,小山突然探了头进来。

“少爷,马车后头似乎有个人影跟着我们。”

秦季珣沉『吟』片刻:“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夜里黑,看不太真切,似乎是个姑娘,年纪和叶公子差不多大。”

小山让马车停下,多看了好几眼,才重新挑了马车帘子探头进来禀报。

叶念凝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说不定是卿卿!”

她钻了帘子的缝隙就想往下蹦。

被秦季珣拉住了衣领,动弹不得。

“外头冷,你在这好生待着,我去。”

叶念凝最讨厌秦季珣提她的衣领。

像她见过下山的猎户提着垂死的兔子一模一样。

她也顾不上秦季珣是在关心她了。

又别扭的转过脸,不做挣扎。

秦季珣下去后,没走几步,那人影就追到了跟前。

就着小山掌着的一盏油灯,他看清楚了来人。

是个衣裳单薄,略显褴褛的小姑娘。

面黄肌瘦,形容狼狈,像是如今正从东北方向那边流窜过来的难民。

但五官却俏丽精致,若打扮之后,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难怪被人贩子相中了。

“你为何要追赶马车?”秦季珣冷着声问道。

其他小姑娘都老老实实在船里待着。

就这一个在这清冷夜『色』中追着他们的马车跑这么远。

实在让他觉得不怀好意。

那小姑娘似是被秦季珣的语气吓得不轻。

低着头,怯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举了东西呈到秦季珣胸前。

“是……我捡到这个……还给你们。”

秦季珣定睛一看。

竟是一枚青玉朱雀纹玉佩。

秦季珣认得这块玉佩。

是叶念淼七岁生辰时,太子送给他的。

自从上次叶念凝生过气,太子便知不可再送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了。

便送了这枚玉佩。

上面琢着细阴线花纹,那一枚小小的朱雀云纹着宫里最顶尖的工匠雕琢了整整一月有余。

太子之重视,可见一斑。

没想到那小白眼狼竟恰好戴在身上。

想到这里,秦季珣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送过小白眼狼的东西,似乎从来没见着用过。

真真是只小白眼狼。

秦季珣内心默念了好几句小白眼狼后,把那小姑娘带到了马车前。

叶念凝在昏暗的火光中,看到自己的玉佩。

惊讶的『摸』了『摸』腰间。

“我的玉佩怎的丢了!”

幸好被捡到了。

不然太子知道,指不定如何生气。

秦季珣见那小姑娘送了玉佩,竟还没有走的意思。

便蹙了眉头问道:“怎的还不走?”

“我……我走去哪里?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小姑娘愁眉苦脸,泪眼朦胧。

倚着马车,单薄的身形显得越发可怜。

叶念凝把玉佩重新戴好,确保它不会掉了。

才抬起头来。

“咦?你是那个,和我一起关在地窖里的?”叶念凝语气竟带了一丝兴奋。

秦季珣扶额,也不知她为何有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之情。

地窖当时很黑,叶念凝也只是在这小姑娘入地窖的时候,看清了她一眼。

但她穿得那么少,看起来缩成一团,实在特别可怜。

所以印象深刻。

对于患难之情,叶念凝觉得应该格外珍惜。

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替她伸手去系了绳子。

虽最后她并未按计划逃脱,但也总算是救命之恩了。

“是我。”那小姑娘小声啜泣了起来,听着格外伤心,引人垂怜。

“秦兄,她曾救过我的!”叶念凝激动的抱住秦季珣的手臂,指着那小姑娘,一脸骄傲。

“……”秦季珣不太懂为何这小白眼狼被人救了是一脸骄傲的表情,只好就着她的语气问道。

“是吗?”

“当然啊!”

叶念凝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通,就那么一个系绳子的事情,她重复了好几遍,总共讲了快小半个时辰。

强调她在地窖中受苦受难有多可怜,强调两人过了命的交情……

毕竟那船,已经开了,只差没开走了。

秦季珣其实从她第一句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后。

秦季珣才转头对听得快要打瞌睡的小山说道:“把她一块捎回城里,下车时给她些银钱,记得给多些。”

“好嘞!都坐稳咯!”小山把那小姑娘扶上马车,催促着车夫赶紧回乾京城里。

这夜都深了,主子明日还要卯时去国子监读书。

怕是休息不好了。

那小姑娘上了马车。

惴惴不安的坐在叶念凝一边,手紧紧攥着拳头。

垂着头,咬着牙,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马车重新上路没多久。

她便扑通一声,跪到了秦季珣的面前。

“公子,我已无父无母,无处可去,只求公子能收留我,我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秦季珣直接拒绝道,“我不需你当牛做马。”

叶念凝想着,这么个小姑娘,年纪也和她差不了多少。

自小受苦受难,命途多舛。

如今遇到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想入府做个丫鬟,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大户人家的丫鬟,已经是最好的生计了。

可惜,秦季珣似乎并不理解。

也不给她面子。

直接硬邦邦的拒了人家。

太傅府丫鬟那么多,添一个又何妨?

叶念凝觉得,秦季珣不是不想帮这小姑娘,就是明显的想和她反调。

她刚说过这小姑娘救了她一命。

秦季珣就冷着脸拒绝人家。

摆明了就是在打他脸。

叶念凝想到这里,直接拉了那小姑娘一把。

让她坐起来说话。

“不用求他,我带你回去!”

不过放完狠话。

叶念凝突然想到,自家院子里,是只有一个婆子的。

因为观澜院里只有她和爹娘住,不需要那么多下人。

一个程婆子,就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十分熨帖了。

周氏还日日下厨,程婆子的事情就更少了。

似乎……并不需要一个丫鬟……

可此时那小姑娘已经喜极而泣了。

她抹了抹眼泪,想道谢,却已经泣不成声。

长久的漂泊终于有了归宿,哪能不激动呢?

叶念凝可以猜想到她的感受。

便不敢再提起心里想到的,只好转移了话题。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我从小便没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乡亲们都叫我二妞……”

小姑娘难为情的低着头。

“你的手,不似做过活的。”秦季珣依旧冷冷的看着她,面『色』不善。

叶念凝随着看过去,发现这小姑娘的手虽有些脏兮兮的,指甲缝隙间藏着泥垢,却并没有任何茧子。

确是没做过活的样子。

那小姑娘面『露』难『色』,迟疑了好久,才小声嘟囔着回答道。

“我靠乞讨为生。”

似乎是戳到人家的痛处了。

叶念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只想把这小姑娘的情绪带出来。

便对着秦季珣说道:“秦兄,那你便给她取个名字吧。”

秦季珣不冷不淡的说道:“不取。”

“……”叶念凝觉得,秦季珣真是越发不给她面子了。

既不喜欢她,又何必来救她。

还要处处和她唱反调。

真是讨人嫌。

秦季珣冷眼瞥见她腰间的那枚玉佩。

别过脸,不再看她。

“那我给你取个,就叫白盏吧!”

叶念凝歪着头想了半晌,最终想出这么个名字。

“这名字可有寓意?”白盏壮着胆子问道。

生怕叶念凝会不会喜欢她,把她赶下车去。

秦季珣虽侧着脸,但注意力也明显集中了不少。

似是在竖起耳朵,关注着叶念凝的一举一动。

叶念凝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损她的威严。

毕竟人家取名,都是从诗词歌赋里挑出来的。

可她的理由只是——

清了清嗓子,叶念凝硬着头皮说出。

“我觉得这两个字加起来很好听。”

“……”车内气氛变得沉默。

这沉默的气氛一路在马车内蔓延。

直到到了国子监观澜院的院外。

太子竟一直等在此处。

令叶茂山和周氏十分为难。

不仅要劳心担忧自家女儿的安危,还要不住安慰太子殿下的情绪。

这一晚上,实在是煎熬得很。

如今,见叶念凝回来。

周氏自是喜极而泣,抱着叶念凝就哭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家会碰上如此祸事。

又惊又恐,粒米未进。

如今实实在在的抱着叶念凝了,才放下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来。

秦季珣在一旁垂着头,目『露』愧『色』。

“是我失责了。”

“阿珣,不管你的事,我身为太子,却没有保护好叶弟,是我不好。”

太子如此说,叶茂山和周氏自是一片惶恐,不敢再怪罪谁。

这一晚上,太子已经自责许多次了。

太子身份尊贵,又还是个孩子,又哪能怪罪于他呢?

周氏只好偷偷在心底给秦季珣记了一笔。

秦季珣年纪稍大些,该看顾好这两个小点的才是。

怎能出这等纰漏?

叶茂山倒是越发赏识秦季珣了。

看他不急不躁,冷静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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