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宽究竟是年近六旬,又被隋文帝亲封为国公的人,即便与长孙晟兄弟不怎么对付,行事却不会没有半点分寸和城府。
长孙恺年纪虽只比他大两岁,辈份上却是他的长辈,有他在旁,再加上长孙晟有意示弱,今日他想再为难自家这个滑溜的堂弟已无可能。
既然不能落长孙晟的面子,长孙宽自然不想自己给族人留一个不敬尊长的不良印像。
一念至此,长孙宽眸光微微一转,便笑着对长孙恺开口道:“既是五叔有此雅兴,佑宽自当遵命。”
长孙晟眼见长孙宽不再刻意刁难自己,他自不会主动挑事。
面对长孙恺和长孙宽询问的目光,长孙晟微微一笑,接口道:“我与五叔、二兄一别多年,今日大家难得碰到一起,五叔和二兄又有此雅兴,季晟自当舍命陪君子。”
“好,好,不愧都是我们长孙家的得意子弟,今日咱们叔侄几人定要一醉方休!”长孙恺见状不由放声大笑,待长孙晟见过族里的几位长辈和族兄弟之后,他们一行男人便喝酒叙话去了。
少了父亲长辈在旁,长孙无忌很快带着幼弟和族中同辈的郎君们打成一片,高氏和长孙二姑娘则留在屋里与祖宅的女眷们说话。
吃过午饭,高氏母女好不容易找到独处时间的时候,长孙姑娘终忍不住凑到母亲身旁,开口问了一句:“阿娘,我瞧那三房的二伯似乎不太喜欢咱们,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一言难尽,三房自你祖父那代起就与咱们二房有些嫌隙,再加上你二兄的生母乃你二伯母亲娘家的堂侄女,有这层关系在,你二伯在感情上偏袒你二兄一些也属正常。”
高氏嫁入长孙家已有十几年,对长孙家二房和三房的恩怨多少知道一点,不过她本不是喜欢道人是非的人,这长孙宽又是自家闺女的长辈,她自然不会在闺女面前多说对方的不是。
长孙姑娘一脸若有所思的看母亲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
朝廷迁都一事刚刚完毕,事务繁多,长孙晟身为炀帝倚重的重臣,自不能在家里休息太久。
他在祖宅只住了一日,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便携妻女告辞,临行之际,长孙恺和他说起长孙姑娘入学的事,长孙氏是洛阳排得上号的世族,族中子弟众多,不仅有男学,也有女学。
族里一般满六岁的娘子就可以到族中上学,长孙晟初听之时,颇有些意动,毕竟自家闺女一个人在家有些孤单,若在族里上学,就能多些玩伴。
可他旋即想起自家闺女虽只有六岁,却生来聪慧过人,四岁开始启蒙至今,许多十岁的孩子才开始学的课目她都读完了,字也写得比许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好。
若让自家闺女去和她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学,根本学不到东西,若让她和那些十一二岁的小娘子们一起上课,又显得太扎眼,意念落到这里,便婉拒了长孙恺的提议。
“观音婢,关于你上学的事,我本打算让你回祖宅的族学读书,后转念一想,以你的天赋基础在这里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上课,实有些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