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情绪最为复杂的当属鲜于氏,她与丈夫儿子一别九年,骤然重逢,心头本十分激动。
可接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众小妾和她们的儿女,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她是正妻,婆母年纪大了不便随着儿子奔波,她要留下来照顾婆母是她的本份。
但是想想自己在家里辛辛苦苦照顾了婆母九年,丈夫却在外又纳了几名妾氏,并育下儿女数名......
哪怕她一向贤惠,这一刻的心情也复杂之极,心头被一股莫明的情绪堵得难受,长孙王妃和高氏都理解鲜于心的心情,可她们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高履行见母亲神色有异,有心过来说两句话,一时却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高士廉反应快,他见妻子面色不太好看,心念微微一转,便知原由。
进屋的时候,他特意落后了两步,来到妻子身边,执起她的一只手,轻声开口道:“云娘,我不在家的这些年都是你在母亲膝前尽孝,辛苦你了。”
“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你不在家这些年,几个孩子我照顾得不太好。”
“履行他比王妃还大一岁,去年刚刚成婚,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原本心里颇有怨气的鲜氏被丈夫这么一抚慰,只觉心头那点怨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复想起儿子已经二十出头,膝下尚无子嗣,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无妨,履行是男子,迟一些要孩子也不打紧,我听说他现在秦王的军中历练,挺好的。”高士廉道。
高履行现年二十二,男子二十二岁在这个时代没有孩子,虽不算多,却也不算出奇,鲜于氏被丈夫一劝,便没再多言。
跟在鲜于氏身后的长孙王妃看到这一幕,颇有些啼笑皆非,只觉舅舅在家事这方面的手段确实非一般人能及,他子女妾室甚多,却总能哄得妻妾和和睦睦,不吵不闹。
也因为眼前这一幕,一别九年,再次相见的伤感情情被冲淡了不少,高士廉似乎察觉到长孙的好笑的目光,他安抚好了妻子,转目看了长孙一眼:“观音婢,你在笑什么?”
“舅舅,我,我没笑啊。”长孙王妃神色一正,一脸无辜的看着高士廉。
等高士廉转过头去后,她却又忍不住低头抿嘴轻笑了起来,跟在她身边的高氏不由嗔了女儿一眼。
众人进屋之后,高士廉让她的妾室儿女一一过来见礼,长孙王妃面对这些小表弟表妹,自然少不得要做一番散财童子。
等大家分别见过礼后,高士廉就近坐在母亲穆老夫人旁边,一一和她讲叙这些年在外面的一切。
当然是挑好的说,这一说很快就说到了午膳的时候,等用过午膳,因穆老夫人岁数不轻了,高士廉没有再继续和母亲叙话,让她去午憩。
等母亲离开后,高士廉让两个儿子陪秦王说话,自己则朝长孙无忌和长孙王妃招了招手:“无忌,观音婢,你们随我来。”
高士廉向来对这一对外甥亲厚,现一别九年归来,有私话和他们说,秦王也不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