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淡淡的月光从入口处透了一点进来,但地窝子里仍然十分暗,眼前的那人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根本看不到脸。
我开始以为是哪个同伴起来解手,问了句,“谁啊?”对方没答话。我再转眼一看,地窝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并没有谁的位置空出来,立即心说不对——他妈的,有外人钻进来了。
那家伙蹲在那儿看着我,这是要干吗?我顿时慌了,大叫了一声,转身就去摸手电筒。他见我动了,一句话没说就扑了上来,不等我起身,就一屁股狠地坐在了我肚子上。
一个人的分量本来就不轻,而且猝不及防之下力道又猛,我啊的一声,感觉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随之而来的有几滴水落在了脸上,不过一时顾不上这些,我咬着牙想把那人推开,可脖子上又突然一疼,竟被他卡住,呻吟也闷回了肚里,想喊也喊不出声了。
我的头刚扬起来一点,又被他压了下去,后脑勺直接砸到底下当枕头的石块上,眼前蹦出几个金星,差点儿背过气去。而喉间的那双手又冰又凉,正快速地收紧,我的嘴不自觉地张开,舌头吐了出来,渐渐伸长。
这明显是要把我往死里弄。我急忙回过手,想把脖子上的那双爪子掰开,同时腰往上挺,希望能把对方翻下去。可身上的那人重得超乎想象,我试了几次,他动都没动一下,而且隔着被子更加变本加厉地往下坐,我又徒劳地挣了几下,感觉身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脖子还被死死掐着,肺里的废气出不去,外边的新气进不来,浑身骨头被压得咯吱作响,感觉胸腔好像都要被挤炸了一样。我拼命地想把那人的指头扳开,可他的手上好像沾了水,又湿又滑,再加上我右手的指甲盖掉了,不好用力,最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那铁钳一样的手反而越收越紧,一丝都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