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长歌偎进了齐氏的怀里,追问着那母亲就从来没委屈过吗?
母亲那时候的话李长歌至今记得,可是却不明白,而现在……她好像明白了母亲的感觉。
“在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活着的时候,就连衣服样式稍稍不合心意,或者菜色不合口,我都是觉得委屈的,后来……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没了,我进了王府就不再觉得委屈了。”
李长歌知道母亲的意思并不是说王府就事事合她心意,而是没有了宠你在乎你的人,那么你就不会委屈了,因为知道就算委屈,也没有人会心疼你。
想到母亲,李长歌吸了吸鼻子,倒是没有哭,其实当初他没和萧延庭说实话,她说只想让母亲有她一个女儿是假的,她想让母亲把个庶子记在名下,等到以后世子继承靖王的爵位后,可以给庶子分家,到时候庶出的弟弟能把母亲接出去,不需要庶出弟弟来养母亲的,她可以把母亲接走。
如果母亲不愿意住在将军府,她可以给母亲置办一个院子,然后买了人伺候母亲,让母亲不用再看人脸色生活,可以自己当家做主。
在边城是没有人敢欺负母亲的,虽然这里没有京城繁华,可是李长歌觉得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默默把红枣姜汤给喝完,李长歌才说道,“我很喜欢。”她就算是委屈也不会任性,再说对赵嬷嬷和安平任性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决定亲手给夫君……将军炖汤。”
安平愣了一下问道,“夫人怎么忽然称呼将军为将军了?”
这话猛一听有些奇怪,可是李长歌却听懂了,“因为我还没有嫁给他呢。”伸手指了指嫁衣,“我要试试。”
赵嬷嬷也明白了过来,倒是没有纠正的意思,笑着说道,“那老奴伺候夫人。”
李长歌点点头说道,这衣服是按照李长歌现在的尺寸做的,穿起来格外的合身,等穿上了鞋子李长歌才发现,鞋子最上面镶的竟然是东珠,盈白的东珠都像是被满身的红衣染上了一层红晕,走动的时候,东珠带着一种温润的光泽。
而月华锦更是绚烂夺目,微微一动就变得流光溢彩,从静到动是一种极致而又无法形容的美,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就像是真的把月光给剪了下来染成了这身嫁衣。
李长歌转了一圈,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如果母亲能在就好了,看见这样的嫁衣,母亲一定会欣慰的,“我晚上一定会用心给将军熬一锅补汤的。”
赵嬷嬷眼角抽了抽,难道她当初想错了,夫人熬滋补的汤确确实实是感动?
安平捧出来一个盒子,说道,“夫人还有这些。”
盒子被打开的时候,只见里面是一整套的首饰,和宫中的相比要小巧的多,可是却更加华贵,不知为何衣服上的绣花和首饰都避开了凤和鸟类的花纹,按照李长歌的品级,其实是可以簪七尾凤簪的,她嫁来的时候用的就是七尾凤簪。
李长歌拿起缀于额前的那个华盛,是很精致的花草为形,下面的流苏用的是红宝石,一颗颗大小色泽相同的红宝石,两边长些中间短,而插于髻上的那个和前面的是配套的,流苏同样用的红宝石,就光是这两个就比李长歌嫁来时候那满头的发饰珍贵了。
而萧延庭准备的不仅仅是这两样,每一样都不比这对华盛差,而现在这些东西就放在李长歌面前,李长歌脑中只有四个字,价值连城。
她觉得可以稍稍对萧延庭好点,汤炖半锅就够了,倒是不用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