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虽说是我先求你留下的，但却是你说你要报恩主动留下的。

倘若有一天妖魔界的天狐一族真的来找你了，你不想走。

又或者三界有人想拿你的身份挑事，要你的命。

到那时，我可以帮你。

但也说好了，要是我打不过，我可不会豁出姓名去救你的。”

李玄化义正言辞道。

银灵乐个不停。

“你就这么怕死吗？要是哪天你，心底十分在意的人全部死光了，你还会不会继续活着？”

李玄化神色认真，不再嬉皮笑脸，企图掩盖某些事实，或者让他人看穿自己。

“假如哪天我十分在意之人真的遭遇了劫难，我也不是无情的冷血动物，我将拼尽我的所有来挽救她，哪怕最后一同赴死。

付出都是相对的，能成为我十分在意之人，必定是我了解透彻并且坚信之人。

那我陪她去死又何妨？”

话说到这，李玄化的语气陡然轻松起来。

“不过嘛，目前能让我……”

没等李玄化继续说，就被银灵突然打断。

“不过嘛，目前能让你十分在意的人就只有白末，对与不对？”

银灵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

李玄化调笑道：

“你怎么那么聪明！但你猜对了又怎样，你嫉妒吗？”

银灵平静的道：

“我不嫉妒，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却不是你十分在意的人。

但也只是可惜而已，你救了我一命，我就把命给你报恩，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那个脸去奢求更多的东西。”

银灵这番话算是说得很露骨了。

只是以李玄化怕麻烦的性格，下意识的就不去深究银灵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是道：

“你很有自知之明啊，银灵。

但也别说我无情，地上的蝼蚁也是生灵，但每天却不知被践踏而死多少，却也不见多少的人可怜。

从这个来看，无论是谁都有趋利避害的习性。

正因为生命的格外脆弱，因此我才倍加珍惜可贵的生命，轻易不惹麻烦。

但凡生灵，看见自己的同族被杀害而没有伸出援手，就觉得应该生出悔恨的情绪，却不见他对地上被践踏的蝼蚁有多惋惜。

这是不是一种伪善呢？

各个生灵自有缘法，我也不例外，尽量管好自身，不给他人惹麻烦，就已经足以称得上善人。

见死不救，从来只有建立在彼此相互的付出足够的前提上，才能成为一件被唾弃的事情。

所以说，银灵，我是不负责任的希望你能留下来，无关其他的原因，只是出于本心。

但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银灵看着李玄化，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人畜无害。

但凡是生灵，都希望能从他人那里得到比自身付出更多的收获，这叫趋利。

但李玄化偏不，他强行的克制自身不向他人索取，也不心安理得接受馈赠，行事皆由心起。

不主动，不侥幸，奉行公平交易，这叫避害。

没有谁能从李玄化这获得一句半句的甜言蜜语，获得一点两点的所谓的安全感。

这样的人是不讨人喜欢的，既不受喜欢剥削的强者喜欢，也不受渴望被救助的弱者喜欢。

但他一个人，好像也能活得很开心。

许久的沉寂后，银灵才道：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回答了，因为我发现李玄化你这个人很无耻啊。

嘴上说着希望我留下来，却又说留下来当你的道友会有被卖的风险，还问我要不要留下。

看似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我，实际上仗着你对我的恩情让我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