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
对蓬玄界的绝大部分修士而言,这两个字都是陌生的。但对那些劳心费力从太古时代转生托生,换了个马甲从头再来的阳神至尊们而言,这两个字却是识忆中最深刻,也最无法抹去的两个字。
因为这两个字象征的,是太古末期最大的一场量劫,下至凡俗众生,上至大罗金仙,无一不在劫中。
但同时,
对那些太古大能而言,最让他们疑虑的则是,明明是那场量劫的亲身经历中,明明通过各自手段转世托生,得以在太古之后重新回归,可在他们的识忆中,却偏偏没有了那场量劫最后的结果。
他们甚至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这种茫然与无知,对阳神至尊而言,无疑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
“找不到线索。”
空冥之中,只听守墓人沉声道:“身为阳神,李太元,你的神意足以回溯过往,但你应该感觉得到。”
“太古和中古。”
“两者相差,只有短短一天的差距。但却仿佛天堑一般无法跨越。明明你可以看到中古时代开启的第一天,看到那漫天的异象,乾坤重生般的浩瀚,但你却无法再向前追溯哪怕一炷香的时间。”
“但当你不再追溯太古之末,而是跨过这个时间段,继续向太古追溯的话,你又可以看到过去的景象了。”
“只有那一小段。”
“认真算下来,大概是三百六十天,周天之数。这三百六十天的时间仿佛被谁硬生生从岁月长河中抽出去了一样,哪怕以我们现如今的修为,依旧没法观望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寥寥几人。”
“他们有什么阴谋?”
“会不会波及我们?”
“该如何做?”
守墓人每说出一个问题,气机就上涨一分。身为阳神,统治了蓬玄界亿万万年之久,横跨时代的至尊,
他们都有自己的傲气。
就如同太古时的孔雀大圣一样,大罗金仙的修为,哪怕面对圣人,也依旧傲气十足,即便最后被佛门的世尊相符,境界跌落,也依旧不肯屈服,最后伙同其他先天大圣,掀起了佛门入灭大劫。
所以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他们只会相信自己,面对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事物,第一反应永远是如何除去。
绝非不战而降。
“这就是我的尝试。用一州之地来谋划,既然过往不可追溯,那就用相同的办法,试着进行一次模拟。”
“那场量劫无关乎修为。”
“只在于气运变动。”
“既然如此,我也如此行事,不直接干涉,只将气运调整到和那时相似的程度,然后再观察结果。”
“你看着吧.....”
守墓人话音落下,便低垂眼睑,俯瞰向下,而圣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没有阻止守墓人的动作。
而与此同时------
魃州昆吾山巅顶处,巫祝邢神色古井无波,大袖一展,便有一卷金榜飞掠而出,在青空上徐徐展开:
“两位道友。”
“此番斗法的规矩,乃是本教教主所定,而贵朝陛下,还有贵派祖师,都已经同意了本教教主的提案。在座的俱是证就真我的得道之士,与天地同寿,若是生死相争,无论敌我都是有弊无利。”
“少废话。”巫祝邢话音未落,手持斩魔剑的燕三就直接打断了他:“直说吧,尔等鼠辈打算如何比斗?”
“......简单。”
巫祝邢眼角一抽,声音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和此前相传一样,以魃州世俗为棋盘,百国为棋子。我等真人俱可下场,可以扶持一方国度,但不能直接干涉世俗,斗法之余也不可荼毒天地。”
巫祝邢沉声道:“蓬玄界一草一木,俱是造化玄奇,若是动不动开山破陆,斩江断河,于天地无益。”
“且斗法不在于对手。”
“应在于世俗。”
“一切以世俗为主。而最后哪一方扶持的人道国度能统一魃州,哪一方便是此次斗法的最后胜者。”
言罢,巫祝邢便自掌心发雷一震动。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晴空霹雳一划而过,那高悬于空中的金榜便轻轻抖动,其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在场众人起神意凝望过去,立刻明了,这便是铭刻了此次斗法规矩的法契图文了。
“还请在座众真签下这法契。”
“签完法契后,众真便可下山落子了。但若不签这法契,无有约束,则不允许进入世俗,扰乱此次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