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无忧花的叶子怎么会齐刷刷地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南宫翎脱下身上的大氅,拜北峰混『乱』的天气所赐,天气骤然间热了,他穿不住大氅了,可寻常花树的树叶,就算是经了风雪,不也该是一片片随风掉落么?
他伸出右手食指,伸进嘴里『舔』了『舔』,今夜的黑水潭居然没有风!没风,树叶怎么会往下掉?
南宫翎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忧花,盯着黑水潭,安馨和高妙仪极其看重无忧花,他亦一样志在必得。若是这鬼天气,让他们的计划成为泡影,他不介意独自冒险,飞渡黑水潭采摘无忧花。
黑『色』的黑水潭忽然间涌起了白『色』的薄雾,飘飘渺渺地径直向着无忧树裹去,转眼之间,每一朵花上都缠绕了一团白雾。
白雾围绕着无忧花亲抚嬉戏,恍似情人间的爱抚与亲昵,又似情侣间极度的缠绵一般,亲密无间地缠绕着无忧花亲近着。
无忧花颤颤微微的晃动起来,仿佛极度的欢欣,又好像极度的哀伤,以至于晶莹的白『色』花瓣之中,透出一抹恍若雨前天空忧郁而绝望的蓝『色』。亲近与拒绝,缠绵与绝杀,好似都在黑水潭突兀的白雾和无忧花这极淡极淡的蓝『色』中共生共灭。
南宫翎看呆了,他再次『舔』了『舔』他右手的食指,没有风!没有风这么白雾怎么能飘『荡』,怎么会企图对无忧花不轨?别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就是这么想的!黑水潭的白雾正在轻薄无忧花!
短短的三五息时辰过去,就像刚刚无忧花的树叶掉落一样,一朵朵的无忧花好似听见了一声号令一般,齐刷刷地离开枝头,直接落到了无忧树下的树叶上。
南宫翎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他的眼睛霎时间就红了起来,不,不要!他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就为了要逆天改命!若是没有了无忧花,他,他还能有活路吗?!
南宫翎着急地转动着身子,双眼不停地梭巡,他该怎么办?要怎么办他才能最快地飞渡黑水潭,将刚刚落在地上的无忧花捡拾起来?
他的直觉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若是慢上了一时半刻,那些洁白无瑕的无忧花就会湮没在落叶中,再也捡拾不起来!
异象并没有停止,雪白的无忧花,密密麻麻地堆积在黄绿『色』的树叶上,停留了不到一息,还没等南宫翎从极度的失望中缓过神来,那些晶莹剔透不似人间凡物的无忧花,就在南宫翎的痛心疾首中,冰雪消融了!
连同先前掉落的无忧树的树叶一起,全都彻底消融了!
南宫翎骤然停住了动作,他沉着脸面对着黑黝黝的一滩湖水,和光秃秃只剩下枝干的无忧花,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不,不是他眼花了,无忧花真的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了!
他稍一清醒便发了疯一样的往山洞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从山洞中将安馨拖了出来,一直拖到了黑水潭边。
他一点都不想要相信,无忧花真的不见了,他宁肯是他出现了幻觉,是他梦游了才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太明白了,他无论用何种语气和态度,向其他人,向安馨描述刚才那样奇诡神奇的一幕,任何人都很难相信他看见的事情,他只能让安馨眼见为实。
安馨突然面对着空『荡』『荡』连一朵无忧花都没有的无忧树,彻底地呆住了!
怎么回事?无忧花哪去了?
安馨条件反『射』般的先掉头看了一眼,依然矗立在原地的支架和尚未组装成型的箭弩,然后,她猛地转头看向南宫翎,难道是他吃了独食,把无忧花全部收入囊中了?
南宫翎被安馨看向他的眼神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