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安国公才赶紧上前几步,帮着秋敏学,抱着安志坚往隔壁昨夜女眷们歇息的房间送去。
按照礼数,安国公和樊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能把叶芳华的棺椁送到府门口。府中的仆役大部分都安排去送葬去了,只有他还有点时辰,能够帮秋敏学一把。
两人抬着安志坚在罗汉床上躺好,秋敏学低声提议道:“祖父,我留下,我不放心大伯父。”
安国公答应了,他也不放心安志坚,有秋敏学留在府中,到底更方便些。
他留下秋敏学照看安志坚,急匆匆返身回到灵堂,跟着樊夫人一起,跟在送葬的队伍最后,缓步往府门走去。
叶芳华的灵柩在门口调转的一个头,变成脚前头后,在粗细乐班的乐声中,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前的胡同,跟在白花花的仪仗后面,向着城外走去。
安国公和樊夫人府门内停住了脚步,看着安馨的马车融入送葬的队伍,跟在叶夫人的灵柩后面往前驶去。
他们两人等送葬的队伍出了安家胡同,疲惫地相互搀扶着,往府中走去。一场白事下来,今日府中要拆换的物事不在少数,留下来的人也不会轻松。
五皇子在酒楼的窗户后,看着安馨孤零零的一辆马车,转头不满地对宋承平说道:“你瞧瞧,人人都说安国公世子跟夫人情深意笃,我可没见着安志坚的人影,这最后一程都不送送,可见平日里就是沽名钓誉,半点也做不得数。”
安家还算怜惜人,没有让安馨跟着走路送葬,那小丫头风一吹就要飞起来的样子,分明还是个病秧子。他可不是傻子,绝不会因为安馨是个习武的天才,就看不出她体弱多病。
要不是他今日别出心裁,想要看剑芒,恰巧便宜了那丫头,哼,安馨只怕连一套剑法都使不出来。
宋承平没有答话,他转身走到房门口,拉开门低声吩咐了几句。他也想要知晓安志坚为何不去送葬。
安家送葬的队伍,穿街过巷出了西城门,终于可以把叶夫人的棺椁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平板拖车上。
安怀信和安怀德两人屏退其他人,亲自拖着平板车,足足走了三个半时辰,才赶到了城外的山庄上,重新让人抬起了叶芳华的棺椁,在夜幕降临之前,赶着时辰埋进了半山腰的墓穴中。
掩埋好棺椁,在墓前竖好墓碑,安怀信和安怀德两人已经用光了力气,趴伏在叶芳华的墓前起不了身。
安馨没有两个堂哥那么累。
她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间,孝子贤孙埋葬爹娘,是要亲力亲为,不假于他人之手。而她对叶芳华而言,终究是个外人,她连替叶芳华盖上覆土的资格都没有。
她耐心地等着安怀信和安怀德磕完头,从冰冷的地上勉强站起身来,留下一盏长明的气死风灯,带着一直在寒风中等候在一旁,一起过来送葬的下人们,回了山下的丰饶山庄。
他们一众人等,从凌晨就滴水未进,到了此刻人困马乏,大家匆匆用了简单的吃食,就困倦地各自找地方歇息了。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叶芳华终于入土为安。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