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收起傀儡武士,刷出‘直升机,’抱着安馨跳进了下面的挂篮,飞出疾风符,沿着干涸的河道,逆风向前飞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飞出了二十来里的距离,找了一块地势略微平整的河滩,刷出帐篷安营扎寨。
多亏他见过了安馨和高妙仪的储物袋中,随手可得的各种起居物事,这次从天云阁出来,他样样都带了一套,才能让安馨舒服地躺在软塌上,等她清醒过来。
他想过了,安馨的身体没有受伤,他除了能帮助她行功,等她自己清醒过来,其他的,好似什么也不好做。
南宫翎一个人用过了晚膳,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辟谷丹’给安馨喂了下去。
忙完了这些,他独自站在帐篷外,迎着冰冷的夜风苦苦思索,究竟出了什么错,安馨身体无恙,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天胜境祭祀堂的秘技绝然有古怪,安馨无论如何不能再练了。
安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自从在飞松峰救过了高妙仪,安馨就自觉没有做过梦。这一次做梦,从头到尾她都清楚地知道——她是在做梦。
在梦中,她把‘她’的梦境全部连接起来,从头到尾好像看电影一般看过了一遍。这场电影看完,她意犹未尽又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没错,她的一生也像是电影一般,重新展现在梦境中。
她很明白机会难得,她贪婪地看着她爸她妈,看着她病弱却欢喜的一生,她甚至看见了她的葬礼,看见了爸爸妈妈相互搀扶着离开的背影。
她在梦中无比的庆幸,她死得还算早,她还没有上完大学人就没了,或许她爸她妈还有机会给她添个健康的弟弟或者是妹妹。
这个梦,好似就是为了弥补先前频繁的噩梦,在‘她’痛苦的一生之后,让她看见了她相比之下极为幸福的一生。
她满足了,她清醒了过来。
安馨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光亮处,半开的帐篷门口,有漫天绚烂的彩霞……和极其孤寂的背影。
没等她细看,那个穿着天青色斗篷的背影,忽然转过身来,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精准地锁住了她的眼睛,一看见她正在看他,他咧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明晃晃的笑容在脸上显露了出来。
安馨只觉得晃眼,脑中如同遭受十只铁锤的重击,她伸手捂住额头,低声呻吟出声:“痛!”
南宫翎脸上的笑容消逝,他疾步抢进了帐篷,紧张地俯身问道:“怎么了?你头疼?”他用的是问句,头疼两个字却极其笃定。
转眼之间,安馨疼痛得脑门上布满了冷汗,她两手握成拳头,用力击向左右两侧的太阳穴,“太痛了,就好像结印没有成功,被功法反噬一样。”
南宫翎伸手挡住安馨的拳头,伸手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一边替她摁压,一边一瞬不瞬看着安馨的眼睛,低声问道:“除了头痛,你还有没有其他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