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连同诚王都伸手捂住了耳朵。
‘轰轰’接连两声更大的响声响起,其它六组火药也被点燃,前面三组的泥石湖水还没有落下,更多的岩石泥土和湖水被火药激射到天上,堰塞湖的湖水越过被炸开的堤坝飞泻而下。
成了!坚固的堤坝被火药炸开了缺口,湖水的冲击之下,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越来越大。
欢呼声响了起来!
堤坝垮塌,湖水退却,阜城就能再次露出水面,诚王所说的重建家园指日可待,灾后逃过一劫的灾民喜极而泣,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官道的边缘,对着堰塞湖磕起头来。
上天保佑,他们大难不死,又有了活下去的出路。
堰塞湖中浸泡的尸体,也顺着水流冲下了堤坝,向着下游干涸的河床冲去。灾民的欢声笑语中出现了悲戚的哭声,不断地有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去,却被官兵拦住了。
官兵横举着手中的长枪,低声呵斥驱赶着激动灾民,这个时候任谁也不能冲撞了诚王殿下的大驾。
安心的目光越过被炸开的堤坝,落向了下游的河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南宫翎转头看了安馨一眼,低声问道:“你也想让他们去收尸?”
安馨闷声答应道:“不想。”
她不是不想,是知道事情不可为。
被炸开的堤坝随时有可能大面积垮塌,不管是谁去下游收尸都极其危险。逝者已矣,不能再搭上幸存者的性命。
被官兵堵住的灾民越来越多,灾民和官兵的争执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诚王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动静,他功德圆满,他要启程去香溪镇,他身旁的武将俯首行礼,恭敬地目送着诚王带着亲卫和随行兵将徒步远去。
安馨留意着刚才射箭的那个人,远远地那人跟着诚王的队伍转过一个小山坳之后,忽然就不见了人影。安馨眨了眨眼睛,连那人身后拧着火炉的随从都不见了。
糟了,诚王这是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安馨目不转睛地看着对岸,急声对南宫翎问道:“你看见那个射手去哪里了?”
南宫翎哪里会想要跟安馨多说这个?他巴不得安馨什么都没有看见才好,他淡定地答应道:“没有。距离太远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一看?”
“不要。”安馨立即拒绝道:“我要留在这里看诚王如何厚颜无耻,两面三刀,丧心病狂地要了灾民的性命。”
“以后再对上诚王和诚王的爪牙,我才能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该杀人的时候不会手软。”
呵呵,南宫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安馨不会骂人,只会一个个地说成语。她还知晓自己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