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敏学一直没有机会跟安馨单独说话,他以为安馨还在为安家的事情担忧,便压着声音说道:“表妹还不知道吧,诚王在阜城救灾,被滑坡的山石砸下阜河,在冰冷的河水中沉浮了半日,才被人救起来。”
“多亏香溪镇有御医坐镇,捡回了一条命来。我是事后才知此事,若是早些知晓,正好顺便替表妹收拾了诚王。”
安馨皱了皱眉头,她不想跟秋敏学多说安家的事情。她在申国经历的事情并不让人愉快,她对申国诸家诸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甚是厌恶。
“我先前还说要护住表妹,没曾想把表妹留在安家,连祭祀堂的秘技都没能陪着你画出来。我回了天胜境之后,阿爷生气极了,只字不提画稿,单说我分不清轻重,因小失大,没有好生护住你。”
安馨在心中默了默,这话她不敢相信,外孙女哪里抵得上嫡亲孙子?
秋敏学当初在安家竭力讨好安志坚,分明是明白她言出必行,有没有他,她一样也能把祭祀堂的秘技画出来。他对于即将奉送上的囊中之物,哪里还会多花心思?
直到他被迫先行离开安家。秋敏学这话是想要试探她有没有完成画稿,她还没有得到门中的指令,她还不能把《炼神诀》的画稿交给秋敏学。
就算门中给了她指令,她也不会贸然把《炼神诀》给天胜境。她的神识承受不起《炼神诀》的攻击,她不想冒着灭杀自己神魂的风险,将这等大杀器交给天胜境。
秋敏学转头看向走在他身旁,落后他小半步的安馨,多少有些抱怨地说道:“等我到了这里,我爹更是对我一场教训。”
“表妹,我得了教训也仔细地想过了,都是我的错,我若是跟着表妹去了丰饶山庄,等不到南宫翎来救人,后面的事情也名正言顺,半点都不会搅扰到表妹的安宁。”
安馨的目光闪了闪,天底下那有那么多若是?半点不会打扰她的安宁?他不就是担心她没法给他爹画稿?
停停停,安馨在心中果断地叫停!
她不能秋敏学每说一句她就在心中不停地反驳,她很应该任他怎样说,半点反应都不给他才对。
秋敏学对安馨的沉默颇有些恼怒,他说了这么多,安馨连顺水推舟安慰他一句半句都没有,难道要让他一人一直自言自语下去?
他该要怎么办?再一次见到安馨,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不讨人喜欢的闷葫芦?!
秋敏学闭上了嘴巴,带着安馨一路前行,然后转了两个弯,走进一个颇为僻静的巷子,上了九级台阶,进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大门,大门上的牌匾简单地写着‘秋府’两字。
大门里,入目之处是一面平常的影壁,穿过旁的侧门,进了第二重院子,景色豁然开朗。秋敏学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是天胜境在天鹰宗最大的居所,为了掩人耳目才写成了‘秋府’。”
“我爹是想要让你在这里小住,龚堂主不同意。他不让你去飞云坊住,也不愿你来这里住,偏生要你住到天涯峰的客房里,说是对你的历练。”
“你这一趟出山,遭遇的险境实在是太多了!难不成还不能有个地方好生地歇息一番?他有事不能罩着你,也不让我爹照看你,真是岂有此理!”
“......”
“你在胡说什么?”没等安馨对秋敏学这话作出反应,秋卓尔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就好似在两人的耳边:“你跟你表妹背后胡说长辈坏话,我可没教过你这个,你自去领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