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没有隐瞒,“其一,正好向清风居买好,其二,我这个徒儿的心思,你还没看出来?”
金燕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安馨是要留在飞云门做长老的,天鹰宗想要借由婚嫁摘桃子,想的美!
她没有说破这个,换了个话题,“这阳极草来的蹊跷,霍迪国皇家怎么就忽然漏出了这么一株来,你检查过了,真的无碍?”
“你还不相信我?”甘兴平淡道:“你管来源作甚?能治病救命就行了。可惜只有一株,非得有万全的把握才行。”
“我的意思是,你在天鹰宗多留几个月,我先给你调理身体,等我调整了药方,再跟罗堂主商议定下了方子,确定无疑了,才动手炼药也不迟。”
“反正,安馨去申国少说也要有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你正好跟她一起回去。”
“行。”金燕子答应得很干脆,接着她直截了当地叮嘱道:“我过去的事情,你谁也不许说,我的仇我已经报了,没打算让我这个徒儿再替我报仇。”
甘兴的反应极快:“再?”
“哈哈,”金燕子低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这一路非要坐马车过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让那个混蛋上当,趁机消耗他的人手吗?霍迪国的皇位,我可不想要让他坐上去。”
甘兴沉默了,这个世上知晓卢燕就是金燕子的人寥寥无几,谁能想到面前国色天姿的女子会为了一个男子大开杀戒,掀起霍迪国皇家的腥风血雨?
没有人比甘兴更清楚金燕子为何会受伤,为何会不嫁人,为何会跟霍迪国的常王成为生死仇敌。
甘兴的眼光落在金燕子让人惊叹的容颜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金燕子为何会容颜永驻,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金燕子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也罢,金燕子不想说,那就让往事尘封,到底是血淋淋的伤心之事,不提也罢。
甘兴沉默地点了点头,无声地答应了。
金燕子转过了话头,“你打算让南宫翎报仇吗?”
“看他自己吧。”甘兴平淡的说道:“南宫家除了他都死绝了,天行峰的人还是太多了,没有门派之力,天鹰宗禁止内斗,这个仇如何能报?除非......”
除非天行峰自行作死。
金燕子笑了,同是门派长老,她比甘兴的消息来源要强得多,她意味深长地笑道:“说起来,我也算受过南宫翎长辈的照拂,他日南宫翎报仇的时候,若是能助上一臂之力,也当是还了昔日的人情。”
“这事你就别管了,外面即将大乱,安心在天鹰宗炼药最好。”
甘兴失笑起来,他听明白了,南宫翎报仇有望。
金燕子在他的面前还是昔日的那个侠女,动不动就想要护着他。以他这种好静不好动的性子,他才懒得管他们打生打死争权夺利。
等他治好了金燕子,等南宫翎报了仇,他就去不留山,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安静地度过余生。
金燕子还有话说,“你这个徒儿,不会什么话都跟他大师父,二师父说吧?”
“不会。”甘兴安然地说道:“他不会在我面前多说天云阁的事情,也不会把甘澜院的事情多跟天云阁说,狡兔三窟的道理,我这个徒儿比别人都明白。”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停住了说话,沉默地开始用膳。
秋卓尔从天问峰出来,回了天涯峰山脚下坊市里的秋府,独自关在书房中,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拿定了主意,给秋卓越写了一封密信,用驯鹰传回了天鹰宗。
无论如何,天胜境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