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生低声惊叹道:“你看见大阵吸血了没有?”
“看见了。”李公公心有余悸,“难怪前两次,透过大阵掉下来的灵禽尸体,连半点血液都没有,这是血祭之术吧?”
朱启生:“十有八九是。”
李公公:“你说,天胜境会不会抵挡不住了,干脆用我们这些人一起血祭了。”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朱启生没有答应,两人射箭的速度不约而同地加快。覆巢之下无完卵,此刻多出点力,好过天胜境要败了,他们无可奈何被人主宰了性命。
他们都看到了天胜境的强大,申国莫可能敌。若不是有三大仙门相互制约,还有神仙门派不得插手凡尘之事的规矩,申国哪里有可能存在?
两人都心中都有了明悟,福王跟他们还想要讨回公道,非要借助天鹰宗和飞云门的力量不可。
单单是申国对上天胜境,只要天胜境耍横耍赖,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的眼光一直向上,不停地猎杀飞羽鸟,丝毫也没发现,在‘飞船’护住领空的下方,宋承平带去一万人,已然被绞杀得十不余一,所剩无几了。
宋承平在车轮阵中,只管一次次轮番上阵击杀灵兽,短暂的轮空空隙之间,他能够察觉禁军越来越少,在他的身边绿色越来越多。
也就一刻钟,他们被轮换了下来。
后面跟上的人,潮水一般地顶了上去,就像他们当初冲出来的一样。
要等往下撤了,宋承平才留意到,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受伤的人和死去的人都不见了,连他们的猎杀的灵兽没有了,一头都没有了?!
还有人专门跟在他们身后收集灵兽?
念头一闪而过,他顾不上这些了,跟在他身旁的禁军只有二十来人了,人人形容狼狈,满身血污,个个都带了伤。
宋承平的左腿上,被黑风兽的利爪抓出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还在不停地淌着血。
不得不说天胜境的后勤做得极好。
一等他们进入大阵,立即就有人接着他们下马,带走了坐骑和武器,搀扶着他们去了最近的侧街,让暗药堂的弟子先给他们治伤。
天胜境的伤药一抹上去,火辣辣的疼痛犹如冰雪般消退,待裹好伤处之后,每个伤员都领到了一枚养伤的丹药。
天胜境的弟子拿到丹药,当即就仰起脖子干吞了下去,径直在一旁找个地方就地打坐,径自消化药力去了。
宋承平等人也如法炮制。
两柱香过后,体内的内伤神奇地被压了下去,除了腹中空空,不停地‘咕咕’鸣响之外,只觉得身体内外的伤势,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等他们打坐完毕,自有人带着他们往更远处的横道去安置。
天胜境的弟子们整齐地席地而坐,深浅不同的绿色衣裳上面半点血污也没有。带路的年幼弟子,扫了眼他们浑身的血污,提声问宋承平:“你们可要换上天胜境的衣物?”
宋承平疲惫答应道:“不用了。”
他又不傻。
满身血污狼狈才是他们浴血奋战的标志,给他们疗伤,又给他们服用丹药,偏偏没人跟他们说不用他们再战了,更没人要放他们回去。
最重要的是,外面的喊杀声清晰可闻,战事都还没有结束,换什么衣裳?
他们又不是天胜境的人。
激烈的战事,让宋承平多少有些清醒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他们被挟持来天胜境,原本特意留下来,是要找天胜境要说法的。他怎么带着麾下的人,反倒给天胜境卖起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