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火燎地越过窗户,提声质问道:“费御医,不是说小郡王是偶感风寒吗?怎么回事儿?何至于此?!”
定远侯飞掠到门口,一把抱住扑向他的大孙女儿,无视郡主泪流满面的恳求:“外翁,你要把二弟和母妃都救回来!”他敷衍地拍了拍郡主的后背,伸手一把拉住郡主的右手,带着郡主转身向屋里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背对着他刚刚从医箱前站起身来,手中一边拆着银针包袱,一边急速转身,急切地阻止定远侯道:“侯爷留步。我没让你进来,你进来作甚?”
费御医着急地跺脚道:“你来得也太快了!”
定远侯急着想看女儿和孙子的究竟,冷着脸边走边语气极为不善地说道:“我怎么不能进来了?皇上病重,诚王在前线拼死拼活为国效力,我就不能替皇上和诚王分忧,找你这个庸医算账了?你让小郡王丧命该当何罪?”
费御医见定远侯开口便是给他定罪,也不悦地抬起右手阻拦定远侯道:“不敢隐瞒定远侯,小郡王不是风寒,是一时不慎摔断了腿。害小郡王身亡的恐怕不是其他,是疫病。”
“你们想要进来容易,待会儿再想要出去,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费御医的目光落在郡主的身上,“侯爷赶紧放开郡主,有什么话出去隔着窗户跟我说也是一样。我就在这里,难不成我还能逃了不成?”
定远侯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让身后的人不要再跟过来。等听见了身后的急促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才放下手,沉着脸接着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费御医哭丧着脸答应道:“八成。”
“我并不擅长治疗幼童,若不是王妃要瞒着小郡王摔断了右腿,不会是我来。原本正骨疗伤不是个大事,谁知小郡王傍晚时分忽然发起了高烧,病情来得又快又凶,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抽搐后身体发僵,连银针都进不去了。”
费御医的右手指向已经毫无血色的霖郡王,对着定远侯一行人解释道:“旁的不说,侯爷看霖郡王的嘴唇,那个颜色不是疫病是什么?”
定远侯早就看见了霖郡王乌青的嘴唇,和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紫色斑块,当即便相信了十分。他侧头斩钉截铁地对身后三人下令道:“退!”
郡主紧紧攥住了定远侯的手,惊惶地叫道:“外翁别走!”
费御医的目光从定远侯身后,拉着祝夫人开始往门外走的定远侯世子身上,向下落在郡主身上,他颇为怜悯地对郡主说道:“郡主,留下你外翁也于事无补,只会拖累他帮不上你母妃的忙。”
“王府此刻只有郡主一人主事,郡主若想要帮忙,可以把雪郡王劝开,带着雪郡王避开得远一点,让我可以给你母妃施针。等你母妃醒来,跟你外翁外婆自有话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