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用行走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从储物袋中刷出隔绝和窃听阵牌,熟练地握紧在手中,让阵牌尖锐的边角划破掌心,让掌心的鲜血浸透阵牌,背对着英王夫妇撑开两个阵法,听着窃听阵法中的动静。
阵法中传来极其低微的声音:“......福王怎么还不回来?要是侧妃娘娘真的出的事儿,咱们两人不会担了干系?”
“担什么干系?你蠢不蠢呀!福王处置了人,侧妃真死了,王爷还跟福王计较不成?!你别光想着出头向里面禀报,好拿侧妃娘娘的好处,咱们府里后院死人还少吗?你要认清谁是主子......”
周怀安果断地掐断了窃听,他用自己的鲜血撑开阵法,想要听到的可不是这些。光从他今日的所见所闻来看,申国皇家能跟卫国划江而治没能灭国,实在是便宜的他们。
英王这位嫡长子,原本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在他的眼中实在不堪成为申国的皇帝。安家效忠这样的皇家,他打心眼里替安家觉得悲哀。
只可惜,老安国公走的太快了,要是老国公能留在这里亲眼目睹英王和英王妃背心离德,为后院的女子争执不休,不思同心协力为两个儿子报仇,会不会跟他一般以为安家的效忠其实是个笑话。
……
就在英王府前院接连死人,乱哄哄不成样子之时,后院东路王妃居住的清霜院中,年仅两岁的润哥正在坐在东厢房宽大的罗汉床上用早膳,奶娘端的甜白瓷的小瓷碗,用银勺子舀着一小口肉糜粥,隔着床上的小长几喂进润哥儿的嘴里。
润哥儿笑眯眯地摇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张开嘴叼住嘴里的银勺子不放,奶娘赶紧柔声对润哥儿称赞道:“拨浪鼓的声音真好听,小殿下用完了肉糜粥,就能去找王妃娘娘,让王妃娘娘听一听......”
奶娘话音未落,鼻中闻见一股腥甜,眼前骤然一黑,手中的小瓷碗“哐当”一声落在罗汉床上,人软软地倒在了面前的小几上。
润哥儿嘴里叼着奶娘放开的银勺子瞪大了眼睛,他停止晃动左手的拨浪鼓,伸出右手“啪啪”拍打在奶娘的脸上,嘴里衔着小勺子“呜呜”做声,想要示意奶娘起身陪他。
奶娘面色潮红,闭上眼睛没有应答润哥儿,润哥儿瘪着嘴,委屈地看向四周,门边侍立的两个侍女晕倒在地,无人搭理润哥儿求助的目光。
“哇”润哥儿一下子哭出声来,嘴里的肉糜粥四溅开来,银勺子“当”一声落在小几上,润哥儿右手用力拍打奶娘的脸庞,奶声奶气地嚎啕大哭道:“奶娘,奶娘?”
润哥儿的哭声传出东厢房,奇异地并没有惊动外面的人,进去查看动静,英王妃留在清霜院的四个大丫鬟,一个晕倒在东厢房的门口,两个晕倒在小厨房中,最后一个晕倒在西厢房的窗口的长桌上,面前摆着调制胭脂的各色小盏。
阔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除了风声,剩下的只有润哥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