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金『色』的光辉如同日阳,星星点点的光斑飘散在空气之中,从湖底、从地底,宛若响应那至高之剑一般,上升、上升、不断上升,聚向那毕生所追求的荣光,化为意志、化作信念。
那光芒,是过去、现在、未来,消失在战场上所有的士兵,在临终之际,怀抱的悲伤但尊贵的梦想。如今,常胜之王将其握在手中,只待念出那奇迹的真名。强光之下必存影,与那高尚而纯粹的黄金相对,迪卢木多的魔力出奇的沉静。他的脚下,碧蓝的魔力逐渐蔓延,宛若与湖与水融为一体,将偌大的湖面照得清亮。
狂暴之怒,拥有将战场上所有“敌对存在”一击消灭的能力。所谓的战场可大可小,而湖面上那碧蓝的圆形,便是这一击的判定区域。
“只是一击……”两个英灵的身后,芬德莱也准备完毕,在他周围漂着七颗异『色』的魔石,它们光华熠熠,牵连着少年的魔力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暗处的卫宫切嗣宛如越好的一样,将信号弹鸣响『射』出,果真无需芬德莱多说,他也能准确地判断最合理的时机。
巨大的海魔再次出现,征服王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拉开与那怪物之间的距离,就算不知道外头的计划,但直觉告诉他,若是留在附近、自己且要受到悲剧『性』的波及。
今天的消耗有些大了。
战车之上,征服王虽然依旧威风凛凛不显疲惫,但从他那身被疮痍的样子来看,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神威车轮速度惊人,转瞬之间征服王已到了远离战圈的高空之上,而令人意外的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在那里,他脚踏钢铁铸成的大桥,饶有兴味地看着水面之上的人类和英灵。
“实在有趣。”他如此说着,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没想到在这现世,居然会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征服王冷哼一声,注视着三人皱起眉头。而当亚瑟王高呼出真名,将那宝剑挥斩而下,金『色』光束卷起波涛一举将正前的怪物彻底吞食。灼烧的海水化为蒸汽、把周围的一片染得雾白,而海魔则被炙热的光束笔直击中、发出凄厉而刺耳的惨叫之声。它挣扎着,粗大的肉臂胡『乱』拍打,一波又一波地激起十数米高的剧烈水浪。
“lancer!”金『色』的光芒尚未消失,而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突然高喊出声。
“不用你说。”回答的是身处异处的两个人,与迪卢木多挥出魔剑的时机维持一致,芬德莱的右手也指向了前方。
“mor——alltach——!!(狂暴之怒)”
“rerum augebatur。(即点增强)”
七颗魔石宛若子弹一般冲进耀金的光辉,在其后方,『乳』白『色』的魔力宛如长长的羽尾,它们附上剑光网一般地散开,与那横扫千军的宝具之力融为一体。
横的竖的斜的,每道光芒都一切到底只为致命。它们就像画上去似的一笔接着一笔,缝隙越来越密,剑光越来越多,也就是转眼之间,海魔就被细细的蓝光爬满,如同『毛』细血管似的,全身上下、无所不在。
“找到了。”芬德莱低语喃喃,只见那抬起的右手指尖一抖,七颗宝石立刻融合为一。与此同时,狂暴之怒的魔力也一气膨胀,只见,巨大的海魔当场就被切成肉粒点点,而那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碎肉,瞬间便被炙热的金光灼烧成灰。
光芒之中,藏在深处的魔导书终于展『露』,它依旧被最浓的黑气包裹着,仿佛无论怎样强大的宝具,都无法伤它一分一毫。
这已经不是圣杯战争了。
芬德莱勾起嘴角,碧蓝『色』的瞳子映着冷光,“ne dissipes。(破坏)”如预料的那样,他从将最终的咒文念了出来,只听“叮”的一声清响,合为一体的宝石已将螺湮城教本径直贯穿。
被贯穿的教本想要恢复,那拳头般的破洞却若饲养了千万白蚁,光影之间,仅剩的书页也被蚕食得一干二净。
照亮黑夜的光芒之中,人皮装订的教本已云散烟消,而等到水面再次恢复常夜的平静,那里更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略带咸味的微风带动涟漪,明明不过数分钟而已,却仿佛过了漫长的数月。
“迪卢木多。”最先开口的是落在后面的少年,他的语调平平淡淡的,声音却比从前年轻许多。被叫到名字的英灵猛地一颤,他急急转身、脚下却又僵硬地顿住。在他眼前,那个英俊貌美的少年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相貌极其相似、却宛若十岁的稚嫩男孩。他的衣服宽宽松松的,好像稍有不慎就会掉落一样,脸上却是那个最为熟悉的笑容。
“我有点累了。”男孩双手向前,软绵绵地惯例耍赖。在他白白嫩嫩的手背上,被抹消一笔的令咒格外明显,男孩见到,不禁将它放到眼前上下打量,然后歪着脑袋又眨眼又卖萌,“虽然说是合力解决,但就我俩的功绩,怎么也得多给个一笔两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