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 破魔的红蔷薇呢?我看你一直没有拿出来……”
他张口就来也没多想,还没说到一半、不好的预感顿时“蹭蹭蹭”地直接爆表。果不其然, 迪卢木多无声地跪了下去,他的脑袋依旧垂着, 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这个时候,芬德莱就算再蠢, 也已全明白了。
“你把它,折了?”芬德莱蹲了下来,他抓住迪卢木多的头发, 『逼』着他抬起头来, “嗯?宝具?”
迪卢木多的额上隐隐冒出了细汗,他抿了抿嘴,承受不住地移开视线,却丝毫不觉后悔和惋惜, “刺杀过主人的东西, 就算是宝具,也没有丝毫存在的价值。”
芬德莱瞪大眼睛,他又气又怒,但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心疼。
“你是不是傻啊……”他松开钳制英灵的手, 觉得自己抓得重了、又忍不住『揉』上一『揉』。而迪卢木多则再次将头低垂下去,阴影之下看不到表情。
“非常抱歉。”他应着芬德莱的拉扯顺从地起身, 却在站直之前稍稍一晃,说话嗓音更是像砂纸磨过一般,低哑而又干涩。
“怎么?”芬德莱觉出不对, 他心下一动,刚要碰触的时候却被从者侧身避开。年轻的英灵毕恭毕敬地在御主面前跪下,他右手按着自己的心脏,虔诚而真挚地许下誓言:“但是请您相信,即便只剩一把宝具……不,哪怕身无一物,哪怕舍弃这条『性』命,我迪卢木多也会拼尽全力,成为您的枪、您的盾,并将胜利献给……”
“我特么要你这些干什么——?!”□□到现在的芬德莱绅士,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出了脏话。他看也没看具体方向,随手就是狠狠一指,并用众人从没听过的阴森语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先去确定灵脉……待我解决完家·务·事……再去找你们一起汇合。”
一瞬间,众人觉得阴风阵阵,气温骤降10度至少。以简穆为首,瑟瑟发抖的小队开始迈开步伐,虽然玛修略微感到不安,却终还是“没敢违背御主的命令”,被caster先生扛在肩上、连人带盾麻溜地去了。
至于屏幕另一头的罗曼医生,则彻底是被单方面地断了通讯……只能哭啼啼地『骚』扰简穆。
处理掉所有潜在打搅,芬德莱抓了迪卢木多的胳膊,提起来就摁到树上。他没用巧劲,更没强化自己,但作为从者的迪卢木多却像比普通人还弱些似的,轻轻松松地就被压制在下。
“装?还装?”芬德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他如此想,也如此做了,当血气在口腔中迅速漫开,身下的男人“闷哼”一声,终于受不住地重了呼吸。
“我想不起来你就不说?这是能忍一路的事吗?!”芬德莱咬了一嘴骇人的鲜红,却也算是解了些气,他看着男人肩上那依旧冒着血水的伤口,又有些舍不得地抹开上面的颜『色』、用治愈魔术替他恢复,“倘若在沿途遇到敌人,你是不是打算以这样的身体进行战斗?”
看着恢复如初的地方,芬德莱突然有点疲惫,他将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苦涩地闭上眼睛,“在我身边是这么难受的事吗?恨不得立刻以骑士之姿、替我拼尽全力;恨不得立刻摆脱于我、迎来终焉……?”
如果是那样的话……
“不……不是!不是这样……”感受到了御主的情绪,迪卢木多心中慌『乱』,他想要跪下起誓自己的忠诚,却因当前的姿势难以动弹。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搭在芬德莱的身后,而那本就沙哑至极的声音也略微有些含糊不清,来来回回地在简单的字词中不断徘徊,“我只是……只是……”
被人抱住的时候,芬德莱已惊讶地抬起脑袋,而当瞧着英灵红透的耳朵,血气突然上下翻腾。
好……好可爱……
意识到男人这是不好意思,芬德莱赶紧捂住鼻子,生怕一个激动就淌出血来。
咦?等等……
芬德莱灵光一闪,突然觉出哪里不对,“你记得?”他指的是初战之夜,那时,迪卢木多被折腾得晕了过去,芬德莱以为从者是没记忆的,至少在次日,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
居然,连自己都瞒过了吗?
芬德莱深受打击,他眼巴巴地看着从者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用一种让人食指大动的表情,梗着脖子艰难地答道:“我……毕竟是名……从者……虽然失态,但也不至无知无觉……”
你知不知道,这么搞是要出大事的——鼻血已经快掉下来的芬德莱同志,悲壮地仰起头、尽可能长地吸了口气。
“那你知道要做什么吗?”他的声音沙哑,向来冷静的双瞳闪烁着隐忍却又炙热的火光,芬德莱第一次知道,在这人面前,曾经自负的自控能力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是。”迪卢木多面上尽是不正常的绯红,就连长长的睫『毛』都挂上了细细的汗珠,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双腿更是酸软至极,眼看就连站着的力气都要失去。但他却依旧咬牙撑着,不愿让主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还请赐我……些许时间。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请您在此稍候片刻。”
迪卢木多说得非常缓慢,虽然尽可能地让语调平稳,却每隔几个字就不得不稍稍暂停,用以压抑那份难耐的喘息。芬德莱与他紧紧贴着,当然知道从者的变化,那溢满魔力的气息灼热『逼』人,就连呼吸都是滚烫。
芬德莱将手绕到他的身后试图支撑,从者却倔强地没有没让他承担半点体重,年轻的御主没有办法,只能叹息地让他靠树坐下,抬手按住他的侧颈。
与滚烫的皮肤相比,芬德莱正常的体温都凉爽了许多,甫一碰触、迪卢木多便是一颤,隐隐发出一声低『吟』。他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却在动作的时候骤然清醒,当浓郁的血腥在口腔漫开,短暂的疼痛也让逐渐变得模糊的神智稍许回笼。
“……我先确认你的情况。”芬德莱看在眼里,却终忍住没有多言,他凝着神,尽可能去感受从者体内混『乱』的魔力,然后轻轻压按男人的左胸,强迫自己合上眼睛,“上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