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皱眉,洛然立刻追问,“这些可是不合公主的心意?”
“若是公主不喜,阿然可为公主另觅佳物,公主莫要气恼才是。”
听他说话,闫心没由来地窝了一肚子的火。
“够了!”她的声音比平日里高了几个分贝。
“洛然,你别叫我公主!”
“你叫我名字。”她直勾勾地盯着洛然那双看似干净纯粹的眼眸。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公主,阿然说过,阿然愿意永远对您俯首称臣,所以您是阿然永远的公主。”
漂亮的脸上,表情无懈可击,话语滴水不漏。
洛然不再与闫心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放在一边的花纹古朴的盒子里拿出翡翠,显出温润的碧绿,像是刚从深潭中起出的寒冰,剔透到了极点,竟是如此模样。
“公主向来最喜翡翠,这翡翠是上好,给公主做的镯子是这般漂亮,应该很适合戴在公主的手腕上。”
他挑挑眉,正要替闫心戴上,就看到她凝视片刻,抬起手来将这匣子砸得粉碎。翡翠四散,一粒粒碎屑如寒冰春绽,跌落在脚边,只明亮了一瞬便又黯淡。
“我不喜欢翡翠。”
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洛然处变不惊,对她这样突然的动作竟然不感到震惊,而是立刻命人进来打扫,以免碎片伤到她。
“公主变得真是快呀,对这些物什如此,对阿然亦是如此……”少年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
闫心皱眉,不愿理会他,心中却逐渐清晰,真正喜欢的东西不会变。
她离开了房间,不想与洛然再多待一刻,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她感到窒息。
她心中终于生出了骇人的想法,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洛然。
不会是洛然。
府上的丫鬟婆子们聚在一起,免不了八卦嘴碎,恰巧被路过的闫心听了去。
“这夫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小相爷对她这般好,她竟然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瞧瞧这上好的翡翠,可是小相爷百忙之中为她千挑万选出来的,结果就被她摔碎了,真是浪费了小相爷一片心意!”
“可不是?她脾气越来越怪,得亏咱们小相爷脾气好,才能忍受得了,她虽然是皇室公主,可谁不知道她就是个不得宠的公主罢了,没有小相爷垂怜她,她又怎么可能又如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
丫鬟婆子们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闫心说成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忘恩负义之人。
确实,自己能有如今的地位,的确是托了她们口中的“小相爷”的福,可究竟是福还是祸?如今又有谁清楚呢?
倒是后面越听她们讨论,越是心烦意乱,闫心索性走过去,丫鬟婆子们见着她,立刻识趣地闭了嘴,拿起手中的器具,有模有样地干活。
但刚才的话,闫心已经都听见了。
“大家都这么闲?”
“看来是府上的下人太多了,才让你们无事可做。”
丫鬟婆子们不是傻的,立刻跪下认错,“奴婢们知错了,请夫人责罚。”
“求夫人看在奴婢们在相府多年服侍的份上,不要赶奴婢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