転転転是宇智波静和明初相遇的地方,不,应该说是她最初心动的地方。
那天她和明在屋后的靶场,看他拿着各种材质的手里剑,说着不同投掷手法的话题,她立刻来了兴致。
对她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耐心地给出解答,她觉得他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就挨他挨得更近了一些。
整个过程她都觉得很愉快,他们谈到了她知道的一切事情,她觉得和他一拍即合、相见如故。
她和姐姐在店里遇到了讨厌的人,他护着她们姐妹愤然驳斥对方的言论,她觉得自己就在那一刻喜欢上他的。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变故,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菇凉,如果,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孩子...
静一路奔到了転転転,连身子都没站稳就将店员推开继续往里走,毫不停留地冲到了明的跟前。
明正坐在柜台后面翻账本,见她过来,他旋即站起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吃早餐了没?我让人给你拿些小点心?”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静从未见过的陌生和疏离,那是掩藏在他故作平静的话语背后,她一直追寻但始终没能看到的真相。
静没有坐下,而是怒狠狠的看着他。
这家伙经常会瞒着她做一些事情,她是知道的,但她很信任明,并不会因为被蒙在鼓里就真的生气。
只是今天在他家看到那本笔记后,她才开始觉得自己过去的一些原则似乎有些太宽松了。
察觉到她脸色不对,明伸手轻轻敲了三下柜台,吩咐道:“稻荷,你带人去趟硫磺师傅的作坊,把上个月定制的忍具带回来,另外把‘清点库存’的牌子挂上,今天我们不营业了。”
等店员们陆陆续续出门以后,明从柜台后面出来,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从容的关切:“怎么了?”
静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也不喜欢那种旁敲侧击的言语试探,当即问道:“我看到了你放在抽屉暗格里的笔记本,里面那张我姐姐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吗?不过你眼睛还蛮亮的,这么大的秘密也让你发现了。”
明摸了摸鼻子嘿笑道,似乎觉得她问了一个傻得可怜的问题。
明明亲眼看到了宇智波泉的照片,她却还在倔强地质疑那会不会是什么骗人的变身术。
“少贫嘴!你说实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活着?”
静语气间很是不悦,明瞒了她那么大的事,被发现后竟然连一丝儿隐隐的紧张都没有!
这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那段日子她过得有多艰难。
孤独时没有人陪,烦闷时没人倾诉,累了也没人关心,整天在夜里哭。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妈妈和姐姐的样子就会在她的眼前晃动...
她紧咬牙关,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忍住,千万要忍住别发火,还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这家伙翻脸。
静深吸了一口气,先把刚才一瞬间升起的怨气压下,再压低声音问道:“我姐姐在哪儿?我要见她。”
明和她对视着,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但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静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吼了过去:“她现在在哪?我要去见她!”
他终于敛起笑容,换上了诚恳而委婉的语气,却说着很残酷的话:“你姐姐不让我带你去...”
明还没说完,静便尖声打断了他:“为什么啊?我是她妹妹,亲妹妹!我们从小感情就最好,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她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她假死,我也不知道!我竟然...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她的墓前像个笨蛋一样伤心,恨不得能够替她去死...”
她说到这儿,情绪从高峰骤然跌落到低谷,又气又伤心,终于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不来看我?”静的声音有些抽泣,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绝望,“她...她为什么不来?她不要我了吗?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笨,怎么可能?”明轻拍她的肩头,又似安慰的补充道:“你姐姐一直都非常在意你,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总会备上一份让我转交给你...”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她哽咽着倒进明的怀里,狠狠的在他衣服上抹了一把鼻涕,“你快说!快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看过笔记了吗?”
明没有推开她,亦没有轻轻拥她在怀,他只是像木头一样站着,拍她肩膀的左手也别扭的停在空中。
静又抽泣了一阵,才渐渐止住悲声,语带哽咽的回道:“看了一点,但没太看懂,后面就随便翻了翻。”
什么“阶级矛盾”、什么“无血革命”、什么“左倾错误”,对于几乎不接触政治的她而言,既玄而又晦涩,看不看也无所谓。
反正她早就认准了宇智波鼬是个人渣,心黑手狠,从头到脚都坏得流脓。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人打翻在地,并踩上一万脚,再也蹦哒不起来。
“你要是仔细看过笔记的话,就应该知道当初救走你姐姐的人从属于冥组织。”
明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作势道:“说是被救走,但其实和绑架也差不了多少...”
“绑架?你的意思是,那个组织派人潜进村子,本来是打算抓走我姐姐,却阴差阳错的救了她?”
静惊骇地抬起头,顿时就朝着错误的方向理解了过去,急道:“姐姐的眼睛是不是被他们挖去研究了?所以她才不愿意见我?”
“你先冷静一下,她人没事,之前还在泷隐村教训了佐助,你忘了?”
明一头黑线的纠正她:“我刚才是要提醒你,她是‘被迫加入’的冥组织,不是主动离开村子的逃忍。”
“另外冥组织耳目处处,她一直被‘控制着、监视着’,也没有机会返回木叶。”
“真的吗?”静狐疑的瞄着明,往后退了一米,十分警惕地问道:“这次你没骗我吧?”
“冥组织所代表的是新兴的资产阶级,他们迟早会同大名及封建贵族势力彻底决裂,你也不想你姐姐以后被木叶关进监狱吧?”
明先解释了一句,然后才郑重地回答:“当然是真的,从小到大我骗过你吗?”
“骗过!经常!”她瞪了明一眼,嘴巴翘得老高,“你说姐姐已经死了,还在敛尸房里摆了具焦尸骗我!”
“那是医疗班给出的结论。”明顿了顿,“确切的说,我没有骗你,只是没告诉你真相而已。”
“这有区别吗?!”静憋了一路的怒火突然爆发,捏着拳头就朝他身上砸过去。
明没有动,任由她发泄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