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继续绣兰花,唐心越绣越熟练,芳语只改动了几次,在晚膳前唐心完成了作品。正如芳语所说既省时又省力却不难看,就像水墨画简洁却寓意深远。
唐心欢天喜地地抱着作品走了,说好明天一早再来。
芳语看着那个活泼的身影离去,脸上挂着笑意,很久很久没这样单纯地快乐过了,既便心里挂着一个人,想着他是甜蜜,看见他是开心,却也无法这样灿烂地大笑,因为他总是挂着一层霜,让甜蜜和快乐生出一丝苦涩。
梅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笑容渐渐凝结成哀伤。她走过去轻轻挽起芳语的胳膊,“傻姑娘想什么呢?白公子传话来了,让姑娘这两天好好休息,不用接客,好好陪唐小姐就行了。”梅姐停顿了片刻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人有些事想归想却不一定能得到,你我都是命运多舛之人,如今能得到庇护栖在大树下衣食无忧已属不易。虽身在烟花之地却没有逼迫违愿之事,比之大户人家的小妾不知强了多少倍。是去是留也全听姑娘心愿。这两年姑娘赚下的梯几钱养活自己下半辈子是没问题的。所以有些事不可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明白了这点你就不会徒增伤感了。”
“那如果我不是落魄之人,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情况是否会不一样?”芳语眼神复杂地看着梅姐,一如她复杂的心情。
梅姐轻轻拂了拂芳语的长发,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傻姑娘,两年了,你还看不出白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么?他城府极深,精明强干,另一方面却又如空谷幽兰,视权贵名利为粪土。若他想,在唐国公手下谋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没有。他以一介商儒的身份让所有达官贵人都忌惮三分,所以他不是一般的人,他在乎的不是门当户对,而是……那个人。”
芳语愣在院中细细体会梅姐的话。梅姐对旁边的小丫鬟做了个手势让她扶芳语回房间。有些话听明白了却不一定能做到,梅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哎,看各人造化了。
第二天唐心早早地就来了,芳语已准备好针线在房内等着她。
虎是最难绣的,芳语指导着唐心在一块绢布上练习了许多次,终于可以表现出虎眼的神态和气势后才在裁好的绢布上认认真真绣起来。
终于完工了,唐心捏着酸胀的脖颈连声哀叹:“哎呀,好累呀,好累呀!”
芳语笑道:“这样就喊累啦,要让你绣一架屏风你还不累死?”
“林姐姐你可没说对,绣一架屏风我不是被累死的,而是被烦死的!”
“哈哈……”
“哈哈哈……”
从芳语的房内传出阵阵笑声。
不觉已到晌午,丫鬟照例把饭菜送到了房间。唐心和芳语刚抬起筷还没吃,梅姐婉转的笑声已传了进来:“呵呵……唐小姐稍等,有人专程给你送好吃的来了。”边说边领着一个小丫鬟进了屋。
小丫鬟从食盒内抬出一盘水晶鱼丸,一碗碧玉羹。只见水晶鱼丸汤汁清亮,一颗颗浑圆雪白的鱼丸躺在切成细丝的菠菜上,就像散落在水草上的颗颗珍珠。碧玉羹名副其实,晶莹翠绿,宛如一块碧玉。
“哇,真漂亮!”唐心和芳语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谁送的?”唐心问。
“白公子。”梅姐答到,又瞟了一眼芳语:“两位慢用,我先出去了。”
“白公子对你可真好。”芳语落寞地说。
“大师兄从小就没了父母,爹爹把他接到家中,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就像亲兄妹一样。要是你从小和他一块儿长大,他也会对你好的。”唐心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