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昉和唐心走在铺满雪的小道上。暮衍庄宽阔平整的田野白茫茫一片,就像盖了一层厚厚的大棉被,中间的池塘也结了冰,远处的山峦由雪白和浅灰交织而成。新落成的房屋沿山脚的缓坡层层而上,远远望去就像在素白的宣纸上用浓淡相宜的墨色画就了一幅水墨画,恬静而悠远。
齐昉偏头看了一眼唐心,她裹了一件藕粉色的披风,颈上围着白帆送她的白狐围脖,她白瓷一样的脸颊稍微苍白了些,但无损她的美丽。
“这个是我自己猎的白狐做的披肩。在屋里你脱了披风把这个披上既轻便又保暖。你肩上的伤虽无大碍了但也要仔细保养着,免得落了病根。”齐昉边说边把肩上的包袱递给了唐心。
唐心打开了包袱一角,那披肩就不安分地跳了出来。她用手把它塞了回去,那柔软的皮毛好像恋上了她的手指一样,塞进去又弹出来,唐心干脆把包袱系上,让它老老实实待在里面。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觉得这个你得来的也不容易,我不能夺人所爱。再说你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比我更需要它。”
“可你不也收了你大师兄的礼物?”齐昉一急话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迭。
“那不一样,我们像亲兄妹一样,他送我东西,我高高兴兴收下就是了,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好唐心没细究他那句话。她说什么?她收白帆的礼物就像兄妹间送东西一样,这可太令他高兴了。说明她对白帆的感情只是兄妹间的情义。
“那你太小瞧我了,再艰苦的条件我也顶得住。有一次在沙漠里和匈奴人作战几乎被渴死了,我们靠喝马血维持生命,最终在断气前赶回了营地。”
唐心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看着齐昉,他这些年的军旅生涯经历了多少困难危险啊!
“类似这样的事还有许多,所以这白狐披肩对我没多大用,还是你收下吧,就算看在你父亲的份儿上也请你收下吧,没有你父亲的资助我这仗可要打得艰苦得多呢。”
“好吧,谢谢你。”唐心露出一个微笑,接过包袱挎在自己肩上。
雪又纷纷扬扬下起来,唐心拉起披风上的风帽遮住了头,“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又下雪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