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绿洲凉爽宜人,莫贺咄早早备好了马匹和干粮,今天的路程可不短,须得抓紧时间。唐心换上了匈奴人的服饰,窄袖衣裤,方便骑行。穆萨把她的长发结成了一根发辨垂在脑后。
一队人上了马,穆萨也紧随其后。马队出了绿洲踏在黄沙上,清晨的沙漠宁静悠远,微润的黄沙被马蹄一踏马上龟裂开来,一块块顺斜坡往下滑,碎成珠玉。马队走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像一条巨蛇。唐心虽心事重重,也不免被沙漠壮阔的景色所吸引。随着日头越升越高,气温也越来越高。穆萨掏出一块白色面巾递给唐心戴上,以免烈日灼伤了她的皮肤。唐心感激地对她笑笑,穆萨也报以羞涩的一笑。
已近正午,莫贺咄让马队在一面沙坡下借可怜的一点阴影休息。唐心口干舌燥,揭下面巾,接过穆萨递过来的水囊咕噜咕噜喝个够,从囊中洒出来的一点沾湿在衣襟上,不过片刻功夫就消失不见。
“穆萨,你也喝点儿。”唐心把水囊递给穆萨。
“不不,阏氏我有自己的水囊。”说着她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囊,打开珍惜地小口喝着。
唐心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想躲在马腹下休息一会,那匹马却边嘶鸣边四蹄腾空乱踩乱踏,吓得唐心急忙往后躲。
“阏氏快过来!”莫贺咄神色紧张地大喊一声朝唐心冲过来。
唐心本能地往远处逃避,莫贺咄三步两步赶到马前,屈膝张开双臂,像老鹰似的和一个什么东西对持着。那是一条金色的大蛇,和阳光下金灿灿的黄沙几乎混为一体,此刻它高高昂起了头,嘴里嘶嘶吐着信子。莫贺咄全神贯注,鹰眼如炬。一旁被人安抚才稍稍安静一点的马匹又扬蹄嘶鸣起来。这一动荡的功夫,那条金色的大蛇一跃而起。与此同时,莫贺咄身子往后一仰,右手捏住了腾空而起的蛇头,蛇身和蛇尾兀自在空中扭曲挣扎着。人和蛇都仰倒在沙地上,蛇身像藤条一样缠到了莫贺咄的手臂上。旁边的人立刻拥上来,从莫贺咄手臂上解下缠绕的蛇身,莫贺咄直起身,咬紧双牙,双手一用力直接把蛇给捏死了。他把软趴趴的蛇扔到了唐心脚边,朝地下淬了一口,松了松牙床,“怎么会遇见这个鬼东西?幸亏你没事儿,否则我莫贺咄就栽在这条蛇手里了。”
唐心惊魂未定,这瑰丽的大漠里,除了干渴,还藏着这样的敌人。唐心虽然对莫贺咄没有好感,但此刻也还是挺感激他,遂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莫贺咄起身拍拍身上的黄沙,“那是我的职责。你若被蛇咬了就是我的失职,大汗是会要我的脑袋的。”随即又向周围的人喊到:“启程了!”一队人马又浩浩荡荡前行。
“穆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阿尔晴绿州,大汗的牙帐在那儿。”
“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呀?”
“那儿水草肥美,漫山遍野的牛羊,还有高高的椰枣树……总之很美。”穆萨的声音低不可闻。
“穆萨,莫非你的家乡在哪儿?”
“嗯,我和我的族人原先生活在哪儿。”
“那么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