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身子一晃,险些因为没站稳摔倒。
“虚与委蛇?”他的声音不负往日凉薄,沙哑发颤,“演戏?”
“你……你从最开始,就一直在同我演戏?”
为他担忧是假的!
为他着急是假的!
为他落泪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而他,却因为伪装宗正昱而获得这点点的温情而喜不自禁,雀跃高兴!
结果!到头来全是假的!
风沧澜知道他不是宗正昱!知道他是时瑜!
故意演戏,目的竟然是知道真正的宗正昱在哪里。
他以为这片刻温情是偷来的,借着宗正昱的身份,顶着他的皮囊偷来的。
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你……”时瑜幽暗瞳仁爬上蛛丝,狐狸眼红的吓人,“澜澜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死死盯着风沧澜。
原以为,是他静音设局,结果是他入了别人的局。
还沾沾自喜,不自知。
心犹如被人用两只手生生撕裂,疼痛传遍四肢百骸,让人呼吸困难。
肩上的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痛。
此时此刻,他才觉着那精妙绝伦的计划有多愚蠢。
他的视线转错开风沧澜,落在后面不远处的侍卫身上。
侍卫已非原来的模样,瑞凤眼深邃,眸若寒潭,深不见底。
一片沉静,万年无波。
他幽暗瞳色微滞,随后压制低笑,笑的胸腔发颤,“不错。”
“传送阵是我做的手脚。”
“澜澜你被传送到八荒岛,宗正昱紧跟着就去了,我做了一点点手脚。”
“让宗正昱迈入了一个幻境,他心里的幻境。”
“幻境的所有发展都是他内心深处所思所想。”
“澜澜想知道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吗?”
宗正昱剑眉微抬,视线均在时瑜身上,沉静的目光,深黑的瞳仁,没有情绪缺带着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风沧澜没有回应,时瑜的勾笑的嘴里又出声,“澜澜,宗正昱不适合你,也远远没有表现的那般喜欢你。”
他的视线直直看着宗正昱,“我刚才以为,是宗正昱有那般能耐冲破。”
“结果却是错了。”
“若不是你,宗正昱只怕一生都在待在那处了。”
说着,他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更胜的阴笑,“佛祖不愧是佛祖,这点雕虫小技终究还是不能入佛祖的眼。”
时瑜微微颔首,“神佛寂夜,你当真要将所有交付宗正昱吗?”
“他又真的能当的起吗?”
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他指尖轻挥,肩膀上的伤痕瞬间恢复。
“你又真甘愿拱手让人?即便那人是你的转世。”
既是转世,也是一部分。
可终究,诞生的另一个思维。
他的视线回到风沧澜身上,看到的一瞬心口一阵刺痛,似被针扎。
“澜澜,你还是跟以往一样聪明。”
凉薄的声音在空中不断飘荡,府邸早已经没了时瑜的身影。
风沧澜眸色微沉,被君时瑜之前说的那番话弄的一头雾水。
他……什么意思?
敛起思绪,回首视线看向宗正昱,就见那双凤眸盯着,眼底是一片沉静。
明明没说话,甚至没有情绪,却能让人生出一种发怵的感觉。